程家。
不同於想象中的瓊樓玉宇，金碧輝煌，亦或風景秀麗的景象，所在也隻是相比外界的枯寂腐朽，多出了些許的青翠草木，在一座座土樓石頭堆間生長，為程家部落內增添了些許生機。
一座明顯要精致威嚴許多的木製閣樓內，程霄與一名陷入昏迷的麻衣少女相對盤坐，雙目微閉，一手按在她的頭頂，指掌間靈力湧動，正在施展搜魂秘術，一點一滴的窺看著少女一生的記憶。
而他的認真的程度，甚至都已經達到了一種近乎於忘我的地步，與其說是窺看，反倒更像是以一個新的身份，重新經曆自己的第二生一般。
時間飛逝，天地間雖無光暗交替，卻也有陰陽之力變化，轉眼間三日過去，當程霄再次睜開眼時，目中滿是難掩的疲倦與茫然。
“短短三日，仿佛真的令我重活了一生一般。”許久，程霄方才頭痛的揉了揉眉心，有些心有餘悸的喃喃。
這倒不是他第一次施展搜魂秘法，但往常大都是粗略的掃過他人記憶，隻取其中對自身有用的極少部分查看，卻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感悟她人一生。
這看似短暫的三日時間，他卻實實切切的體會到了少女曆經小半生的酸甜苦辣，每時每刻都有少女的萬般思緒，與人生畫麵一齊湧入腦海，其中的可怕可想而知，甚至以他築基期的修為，都險些迷失其中。
“隻是可惜了，哪怕我以身涉險，親身體驗她一生的經曆，依舊毫無所獲……”程霄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
隨後又搖了搖頭，淡然接受的自語道:“罷了，老祖追尋半生都沒能發現的玄妙，又豈是我能隨意窺破的。”
說著，隨手將少女收入袖裏乾坤，他的目中就似有精芒閃爍，默默遙望著家族後山所在，像是在揣摩著什麼。
許久，程霄右手抬起一揮，一枚玄奧的符文出現，同時，在程家部落外，一座籠罩著整個程家的無形大陣被引動，分出一股傳送之力將他的身影覆蓋，最終隨著一陣模糊扭曲，消失不見。
在一處四麵封閉，上下不通的黑暗空間中，兩盞昏黃的油燈被憑空點亮，隱約可見其中僅有的一張石床上，有著一道蒼老，隱隱散發著腐朽氣息的身影躺在上方，不知生死。
忽然，陰森死寂的空間湧出一陣莫名的躁動感，無形中有絲絲縷縷的靈氣，自封死的土牆石頭縫中湧出，令這片昏暗空間顯得有些模糊扭曲起來。
點點光粒浮現彙聚，漸漸化作一道青年身影走出。
“程霄拜見老祖。”程霄出現的第一時間，當即向著石床上的蒼老身體一拜。
“霄兒……？”一道有些低沉沙啞，帶著幾分疑惑的蒼老聲音響起，隻見石床上那道蒼老的身影緩緩坐直身子，露出幾分笑意。
“稟老祖，晚輩此番前來是有一事相詢，懇請老祖解惑。”程霄的態度很是恭敬，待到老者回了一聲“講。”後，這才繼續問道：
“不知老祖可還記得，昔日我晉入築基之時，得您召見，您曾無意間提及的此方天地間，人性不全之事？”
程家老祖程浦生聞言不禁一怔，似想起了什麼一般，心中百感交集，麵色瞬間有些複雜起來。
沉默良久，方才發出一聲苦笑，有些無奈的歎道:“嗬嗬，這麼說來，你應當是在外麵發現了什麼吧。”
程霄也不兜圈子，直接將少女自袖裏乾坤放出，又將他在覆滅天從部落時所發生的一切，都事無巨細的一一道出，從攻破天從部落防線，到他借助凝望中天星時帶來的玄妙之感，麵對天從部落婦孺遭受殘殺之時產生的莫名情緒，再到後續的殺戮等等，沒有絲毫隱瞞。
程浦生也聽的很是認真，同時也在調整著自己的心態，思忖如何回答程瀟的疑問。
“罷了，有些事情，你早晚也會知曉，今日我便一並都告訴你。”
“霄兒，你既知曉中天星對眾生的玄妙與神異，那你可知曉，它為何可以為眾生帶來那般玄之又玄的能力？”
程霄聞言也不禁一怔，他倒也曾好奇過這點，不過中天星位於星空之中，與這片大地，還間隔著蒼穹上方的一道“天”。
這片天也並非其它，而是一片混亂的法則汪洋，其中萬千法則駁雜混亂，擁有鬼神莫測之威。
有這片法則之海的存在，莫說是他，就是全球也沒有任何強者能夠邁出這顆星辰一步，哪怕是修士平常飛行，也大都隻在半空之中，不敢飛的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