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離很快掃視了四周,發現其他下鋪都坐滿了人,庭陸的床隻有他一個人坐著。顯然大家對於庭陸的生活習慣是很尊重的。
壽星庭陸很快給大家切了蛋糕,然後端著倆蛋糕走到步離旁邊坐下。
晚秋的夜晚,16人各自找地方坐著,南北通風的宿舍一時間也不算冷,大家很快就開始亂了起來。
“我去你的,敢往你老子臉上招呼。”張洛被糊了滿臉奶油,舉著自己的蛋糕追著曹懿從室內跑到陽台,一時間對麵宿舍樓都聽得到曹懿的慘叫,“嗷——”
“鎢鎢~人家也想要吃這個櫻桃。”梁晨穆的蛋糕已經吃完了,此時正眼巴巴地湊著江鎢。江鎢則一臉慈愛,“乖,我的好兒子,叫聲爹就給你。”
庭陸看向還剩一小塊的蛋糕,步離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很快大聲問,“你們誰還要吃!”宿舍裏吃蛋糕的吃蛋糕,寫作業的寫作業,打鬧的打鬧,沒人回應。
最後一塊蛋糕由步離親自拿到314給了楊爭。
“誒生——”
“今天庭陸生日。”步離一臉微笑。
楊爭一拍腦袋,“對哦,你等我一下。”他轉身回宿舍,很快拿了個小禮盒回來,“這個給庭陸,老早準備了。”
步離奇怪地看了楊爭一眼,對方倒是很疑惑,“你幹嘛,如果你也有一個那麼好的同桌,你也會很用心給人準備的。”說到這裏,他好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接過蛋糕,拉著步離走到走廊,小聲地說,“你還記不記得之前老是來找庭陸的那個傅熙越。”
步離點頭,“怎麼。”
楊爭說,“昨天你不是大課間去打球了嗎,你不知道,傅熙越也不知道從哪知道的庭陸的生日,給他送生日禮物,不過庭陸沒收。”他們站的走廊剛好沒開燈,楊爭沒有注意到步離一下子起伏的麵部表情。
“我早就想說了,那個傅熙越。”楊爭吃了一口蛋糕,“嗯嗯真好吃。”
步離安靜地等楊爭吃完蛋糕,楊爭很快又說,“傳言他是……你懂吧,雖然這個我不理解但尊重,但是他不太一定,那可是個渣男,別看老是在年段前二十,學習好可不一定是好人。”
“庭陸,庭老師,造福五班的大恩人。”楊爭的聲音大了些,他伸手拍了拍步離的肩膀,“你跟我同桌關係最好,千萬別讓人栽傅熙越手裏,上次我就在小吃街看見他了,你倆買完麵包出來他就跟在你們後麵呢,我沒跟庭陸說,你注意一下。之前就有人發現他和九班化代不清不楚的。”
步離輕聲回應:“嗯。”
“行了,我回去了。”楊爭端著蛋糕溜溜達達回了宿舍。
步離回了一趟自己宿舍,從櫃子上麵把封好的袋子拿了下來,因為顧及到庭陸的潔癖,步離把抱枕外套仔細洗過了,還用了消毒水,裝好草藥後他又用層層袋子封了起來。
庭陸看著送到手裏的抱枕發怔,步離解釋道,你不是隻有一個枕頭嗎,抱枕的話你有時候靠著床頭或者放身上會舒服些,在教室裏睡覺時也可以用抱枕,裏麵填了安神的草藥,效果很好的。
“嘖嘖嘖,你看看人家步離。”章隨拉著曹懿的手一臉悲切,“懿啊,別說人庭陸不疼你,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懂!”曹懿順勢抱住章隨,兩人一邊抱一邊號,“還是你最疼我了,隨。”
“懿!”
“隨!”
“嗚嗚嗚。”江鎢拉著梁晨穆,戲精上身,“阿梁,遇到步離這樣的你嫁不嫁!”
梁晨穆一臉悲痛,“嫁,我嫁嫁嫁。”
看著戲精大舞台,張洛正思索著要不要等學姐生日他也送個抱枕什麼的,突然看見消失了半天的胡良推門進來。“良妃,上哪去了。”
胡良鼻尖上還糊著奶油,“約會。你們幹嘛呢。”
“良妃——”曹懿放開了章隨,上前抱住胡良,指著正在小聲聊天的庭陸和步離說,“步離給庭陸送了個抱枕,還是裏麵填安神草藥的,嗚嗚嗚嗚,良妃——”
“……”胡良思考著他就出去給沙恬之送個蛋糕,甜甜蜜蜜聊了一會兒回來,又獲得一條大消息。
胡良開始肉痛自己的花費。
“你們這十幾個人湊在這裏幹什麼。”宿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門口,麵容凝固了好幾秒,“說了多少遍不要老是串宿舍,要熄燈了都給我趕緊回去洗漱睡覺!”
深夜,庭陸合上練習冊,無聲地打了個哈欠,隨手一放碰到一塊冰涼光滑的布料,他扭頭去看,目光停滯了好幾秒。
晚上的空氣流動有時候會比白天敏感些,更何況是在床簾的遮擋下。
淡淡的草藥香,庭陸對中草藥沒有研究,也不知道裏麵加了什麼東西。
收好東西後,庭陸躺了下來,盯著上麵的床板好幾秒,終於伸手拿過那個抱枕,輕輕聞了聞,還挺好聞的。抱枕是藍色的,跟庭陸的灰色床品形成明顯對比。
今年生日庭陸許了一個願望。在十六歲的校園生活裏,他再次遇到了步離,原本他以為他們也許不會有交集的。可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既然遇見了,又有了那麼多交集,曾經作為路人的視角,如今卻已經是轉過頭就能看見的人了。
我希望你永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