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在震耳的鞭炮聲中,穗寧皇宮的午門終於大開。
無數年輕人趕著過年來穗城,就為了一睹穗寧皇宮真容。
除了皇宮中心的三宮六殿,分布在各個方向的小宮殿裏,都進駐了非遺手藝人。
寬敞的宮道上熙熙攘攘,不少盛初熠和時嫵的粉絲受了正主影響,穿著各式各樣的漢服結伴而來。
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在半空回蕩,她們手牽著手,好奇的打量著從未在現代生活中見過的深宮高牆。
“這好像就是拍《穗寧》時皇帝和貴妃走的宮道吧?”
“對,還有這裏,這是他們成婚的主殿。”
“再往前就是貴妃住的棲月宮了!”
鮮活燦爛的小姑娘跑跑跳跳,靠近了棲月宮,卻在看見緊閉宮門時大失所望。
“啊,棲月宮怎麼不對外開放啊……”
其中一個穿著火紅對襖的女孩喪氣道,“本來想親眼看看皇帝和貴妃生活的地方的,嗨呀!”
“你這是電視劇看魔怔了。”
另一個穿得休閑,拿著長焦鏡頭相機的女孩拍拍她,一臉好笑,“雖然穗寧王朝可能真的存在過,但這皇宮是現代人建的呀,那個朝代的皇帝貴妃,也不一定就是在棲月宮定情,對不對?”
“你不懂。”
火紅對襖的女孩委屈地打斷她,提著裙擺,氣鼓鼓往棲月宮旁的桂園走,“我覺得這就是複刻穗寧皇宮建出來的!皇帝和貴妃一定很恩愛,他們在棲月宮生活了很久很久……”
休閑打扮的女孩看著同伴背影,搖頭低笑。
她沒怎麼覺得可惜,隻是棲月宮不能進,就上不了望月樓,拍不到高處的遠景了。
好在棲月宮外,能看見望月樓的高層。
“來都來了……”
女孩嘀咕著調整鏡頭焦距,卻看見望月樓的最高層,有兩個人影依偎著站在一起,她咦了一聲,鏡頭緩緩拉近。
兩道明黃清晰的出現在眼前。
左邊身形頎長高大的儼然是盛初熠,龍玉鑲金發冠將他墨發束起,身上是繡著五爪金龍的明黃帝袍。
他懷中攬著的姿容明媚鳳袍華麗的女子,不是時嫵又是誰?
拿相機的女孩怔住了,眼瞧著時嫵朝她的方向微微一笑,女孩手一抖,相機響起哢嚓哢嚓的連拍聲。
“皇帝和貴妃一定很恩愛,他們在棲月宮生活了很久很久……”
同伴剛才的話在她腦海中回蕩,女孩看看相機裏定格的溫馨畫麵,再看看已經走遠的同伴,半晌,啞然失笑。
野史是不是真的,她不知道。
但現在她知道,這棲月宮裏的確有一對恩愛的夫妻,他們會幸福地長長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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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枝綻放出初春第一抹綠芽時,盛陸離的忌日到了。
《穗寧》播完後,齊思雨正式退圈,留在榕緣寺做了帶發修行的僧人。
在她的請求下,盛徵宋和蘇輕雲同意把盛陸離的骨灰放在榕緣寺的往生堂。
一大早,盛初熠和時嫵便登上了山頂。
齊思雨早早就待在往生堂裏,看著盛初熠和時嫵上完香,送他們出門,“昨晚,六六托了夢給我。”
她看著兩人,清瘦的麵上難得有了笑意,“她現在很好,馬上就可以投胎轉世了。”
《穗寧》的結局,是皇帝和貴妃都死了,六公主為他們續命跟著身殉。
齊思雨出場便驚豔所有人,粉絲從未見過她的這樣另外一麵的演技,圈內人則驚歎於她的表現手法。
演員最入戲的情況,就是從演繹角色,到成為角色。
沒有人不認為齊思雨就是盛陸離,她們變成了同一個人。
時嫵看著她脖子上的鑽石梨花項鏈,輕聲道,“這樣很好。”
一如一年前的今天,穗城罕見的又下了初春雪,路上結了層薄薄的冰,輪胎打滑,並不好走。
盛初熠一路沒說話,車子在路上折騰好久,才姍姍回到公館。
剛進玄關,盛初熠脫去身上一身寒氣的大衣,用力抱住時嫵。
他聲音沉悶,“皎皎,讓我抱一會。”
有些傷疤已經結痂愈合,但痕跡依舊存在。
時嫵知道他內心痛苦,溫順的伏在他懷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撫盛初熠的後背。
屋裏的空調暖氣很足,時嫵脖頸沁出了薄薄的汗意,有點不舒服。
她輕輕拍一下盛初熠,他立刻知道她要做什麼,抱著她往樓上走。
盛家公館原本是立式的洗浴間,兩人結婚後,盛初熠就把洗浴間改裝了,換成巨大的浴缸。
盛初熠把時嫵放在浴缸邊,順勢蹲下身,和她額頭貼著額頭,“我想和你一起洗。”
這句話,分明是赤裸裸的邀請。
盛初熠情緒一向內斂,她唯二見過他有巨大情緒波動的時候,一次是盛陸離去世時,一次是她墜崖蘇醒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