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立於高樓之上,低頭俯看著腳下的世界,身上鬆鬆垮垮的藍白色病號服被寒風吹的獵獵作響。
這裏是藍天精神病院,一個聲名在外的精神病院。
不同於其他的精神病院,在這裏的病人幾乎都是有著良好認知的“罪犯”,之所以進來的都是一些犯了事的大人物或被家人拋棄的“棋子”。
在這個特殊的精神病院,一個隻作為替罪羊而被送進來的廢棋,又能有什麼好的待遇和下場?
少年的臉上有淚珠滑落,正值青春的年紀,身體卻無比的瘦弱單薄,似乎冷風吹就要從高樓摔下去。
當然事實也的確如此,廣單薄的身體不停的在風中搖晃,最終──一抹藍白色的身影從高空墜落,二十層的高樓墜下讓那個少年絕無生還的可能。
“嘭”重物落地的聲音,血液從地上之人的身體裏緩緩流出,染紅了身下的草坪,手腳一點點變的冰涼僵硬。
過許久,本該已經死透的人卻緩慢的從血泊中坐了起來,像是無事發生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骨頭發出斷裂後又愈合的哢哢聲。
身體流下的血也將藍白色的病服染成了血紅色。
身體表麵的傷口快速的愈合,碎裂的骨頭並不如體表的傷口恢複的快。
少年站起來就如同一個沒有骨架的破布娃娃,身上的衣服也破爛爛的沾滿了身上流出的血,幹涸在衣服上留下斑駁的血漬。
從樓上望下去是一片小樹林,草坪很軟,植被也非常的茂盛,但卻也免不了會有一些閃著紅點的監控出現在這裏。
此時坐在監控室裏看著眼前這一幕的安保人員已然全部傻眼。
“那個精神病從樓頂跳下來,死了又活了?”其中一個安保吃驚的問身旁和他一同值夜班的同事,那個同事一臉的懵,這人……二十多樓跳下來竟然還活著?!
今晚的這幕讓有著快三十多年無神論安保的信仰產生了巨大的衝擊。
那個“死而夏生”的病神病靠著其破敗不堪的身體走出了後院的小樹林,站在了明亮的燈光之下,他身的傷也好了個七七八八,痛感卻仍然存在。
少年,也就是白黎並不以為這是一種痛苦,身體疼痛的感覺讓白黎甚至有些興奮。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失明的人突然可以看見,且第一眼就是刺眼的陽光。
盡管陽光如此的刺眼,甚至是刺眼到疼痛的程度,對於白黎也是如此。
此時院內的安保部門也炸開了鍋,都在看剛剛的監控,每個看完監控的保安無一不驚呆在原地。
也有人開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管怎麼說他們是幹這項工作的,不管那個人形的生物到底是什麼,他們也要抓到,保障這裏人的安全是他們的工作。
白黎早已根據身體中的肌肉記憶熟練的回至病房。
這裏的病房多是兩人間的,白黎這種炮灰自然不能是單人間,甚至是環境好一點的雙人間都不可能有他的份。
白黎打開病房門,和他在一起的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精神病,頭發黑白摻半,三十多歲的年齡看上去卻和年近半百的人沒什麼區別,並不穩的精神狀態,讓他臉色極為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