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可知,我為何叫你來,又為何讓你跪?”
“不知。”
安寧放下杯盞,居高臨下的俯視她,那眼神,猶如俯瞰一隻卑微的螻蟻。
“我說你蠢,你定是不以為然,嬤嬤,讓她知道知道,我為何說她蠢。”
老嬤嬤得令,一個箭步來到采星跟前,薅起她的發,啪啪就是幾個耳光。
采星被打蒙了,眼冒金星,腦袋嗡嗡作響。
“好了嬤嬤,教訓一下就好。”
老嬤嬤聽話的住手,還不忘給了采星一腳。
采星被打的鼻青臉腫,趴在地上,冷靜的可怕。
隻聽安寧繼續道:“打你,是要讓你長長記性,一個丫鬟的命罷了,居然敢背著主子告到府衙。”
她語氣平緩,像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可隻有采星感覺到,安寧看她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和嘲諷。
“嗬嗬,丫鬟的命罷了。罷了?”采星突然大笑出聲。
安寧不悅的皺眉:”為何笑?“
采星從地上爬起,捂著臉,語氣森冷:“丫鬟的命就不是命嗎,是不是我們這些人在你眼裏,連條狗都不如,沁竹死了,我是不是連報官的資格都沒有?”
“丫鬟死了,你不上報給主子,還妄想自己去報官,你不過就是雲哥哥不要的通房罷了,還是你真將自己當成了主子?”
安寧的話像是毒刺,生生紮進采星心窩。
她身形一晃,終是閉了口。
老嬤嬤看見采星的眼神,嗤笑一聲,隨即喊來兩個丫鬟,將已經站起來的采星打倒在地,怒道:“你個賤婢,沒有主子允許,誰讓你站起來的。”
說完,又是啪啪兩巴掌。
采星被打的,幾近昏厥。
意識模糊之際,眼前出現一雙精致又熟悉的靴子。
她緩緩抬頭,看到了那張日思夜想的臉。
霍雲隻是冷冷的掃她兩眼,冷聲道:“你報的官,需得你親自去撤銷。”
“你,你說什麼?”
采星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自己去撤案,還有活命的機會。”
“為什麼?”
“今日的事鬧到了官府,你可知,都城會有多少雙眼睛盯上將軍府?”
采星搖頭,她實在不敢相信,霍雲居然能夠如此冷漠。
安寧柔聲道:“雲哥哥,不過是個丫鬟,哪裏懂得那些?”
她的話,讓采星那顆傷痕累累的心,瞬間瓦解成碎片。
是啊,你們都是所謂的主子,你們高高在上,我就是丫鬟,我們的命就是賤命。
她望著高座上的霍雲,相隔幾米之下,卻有著萬裏之遙。
采星最後還是服軟了,拖著虛弱的身子去府衙撤了案。
一個任人宰割的丫鬟,一個沒人在意的螻蟻,她能怎麼做,還能如何?
沁竹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沒了,連個水花都沒有。
天空黑沉沉一片,采星枯坐在屋內,看著窗外的夜空發呆。
耳邊傳來腳步聲。
霍雲負手而立,站在她麵前。
語氣冷漠的像是陌生人:“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
“你的自作主張,會給我惹來很多麻煩。”
采星心如死灰。
她緩緩抬眸,對上霍雲那雙帶著怒意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