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星故意在街上溜達許久,還破天荒的在小酒館點了一壺酒。
沁竹嚇得臉色一白:“姑娘不可啊。”
“你不說,我不說,就沒事。”
看著她一口接一口的喝酒,沁竹膽戰心驚,幾次阻攔都未成功。
等到天色完全暗下來,她們才回到府裏。
門房眼神奇怪的看了她們一眼,沒說什麼,放她們進府了。
采星回到屋子,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沁竹就這樣提心吊膽了整夜,生怕少將軍突然到來 ,這樣姑娘喝酒的事就瞞不住了。
看著沉沉睡去的采星,沁竹無奈嘀咕:“姑娘這是何必呢,再如何也不能喝酒啊,你這身子能受得了嗎?”
采星一直昏昏沉沉,聽到沁竹這樣說,她頭痛的翻了個身,囈語著:“該如何,如何才能忘記?”
沁竹是一路看著采星的遭遇,明白她借酒澆愁的緣由。
少將軍已經好多天沒有來這個小院了。
有時聽身邊的其他丫鬟說,少將軍對新來的那個女子,很是看重,日日帶在身邊,那些丫鬟都是拜高踩低的,見采星失了寵,一直壓在心底的鄙睨和嘲諷,便也不加掩飾了。
連飯菜都不似以往那般精致,更可惡的,他們連藥膳也不給了。
霍雲的無情和冷漠,采星又領略了一次。
但是這次,她卻無比清醒,她認清了自己的地位,不再做不切實際的幻想。
對於霍雲來說,她就是個可以隨時丟棄的玩物,他開心了,還能說幾句話哄著自己,不需要了,就將她丟在一旁任人踩踏。
霍雲啊霍雲,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 ,看看是紅是黑。
謠言像東風,刮的迅速,很快,整個府裏的人都知道采星失寵了。
不出意料的,第一個跑來羞辱她的,是安寧身邊的老嬤嬤。
她慢悠悠走進采星屋子,四下張望了一圈,嫌棄道:“享夠了清福,也該做事了。我們這院裏,不養閑人。”
采星被趕去做了灑掃丫鬟,這是將軍府最下等的丫鬟才做的事。
采星淡定的接受這一切。
鬧出這麼大動靜,霍雲不可能不知,他這是又一次默認了別人羞辱她。
沁竹於心不忍,一直跟在采星身後:“姑娘,你這掃帚很重,還是我來吧。”
她想接過采星手裏的掃帚,卻被拒絕了。
“你不用跟著我了,這些本來就是我要做的事。”
“姑娘。”
沁竹眼淚汪汪,她覺得姑娘太可憐了,經曆如此多的苦難,一切又似乎回到了從前,不,是還不如以前。
“哎喲。”一個尖利的嗓音突兀出現。
采星停下手裏的掃帚,抬眸望去。
那個打發自己掃地的老嬤嬤,正一臉怒意的瞪著她。
“沒長眼睛嗎,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采星不理她,換個方向,繼續悶頭掃地。
老嬤嬤不依不饒,剛才的叫聲已經惹來不少看熱鬧的人。
他們圍在一起,對著采星指指點點。
“呸,不要臉的賤婢,真是活該。”
“折騰一圈還不是做了個最下等的丫鬟。”
“她現在的身份,隻怕連倒夜香的趙六都不如。”
”真是可憐那,竹籃打水一場空,看她以後還怎麼嫁人。“
這些尖銳刺耳的話,像是一根針,句句戳在采星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