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每日都在咳血,她不讓我告訴您。”
“我們今日在街上,見到了一個和姑娘長得很像的人,姑娘一路上都不高興。”
”郡主身邊的嬤嬤,曾來找過姑娘,具體說的什麼,婢子不知。“
第三天夜裏,采星醒來了。
霍雲一直守在她身邊,見她醒了,又驚又喜。
“你終於醒了。”他握住采星的手,滿眼是她。
采星望著他眼下濃重的黑眼圈,還有眼裏布滿的血絲。
淡淡看了他一眼。
“可是要喝水?”
采星點頭。
他將她小心扶起,自己坐在她身後,讓她的頭靠在胸前,動作輕柔的給她喂水。
“我夢見了夏荷和寶寶。”
“寶寶說,是爹爹不要的他。”
她的聲音虛弱縹緲,像是遙遠的天邊,傳來幽幽的呼喚。
霍雲手一抖,神色複雜。
“為何又提起這件事,我不是說了,會補償你。”
采星又是一陣急咳,她用手捂著嘴,鮮血便順著指縫流出,觸目驚心。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霍雲大驚,縱然是上過戰場的將軍,此刻也是心亂如麻,心疼到說不出話。
他急著要給她止血,卻被采星一把甩開。一雙眸子死死盯著他。
“你呢,有沒有想過孩子?”
“哪怕一次?”
她很虛弱,像是隨時都要死去,可她還偏偏強撐著,將心裏的話說出。
“你說,那孩子本就生不下來。”
“你說,是我身子太弱,不適合生孩子,可你,為何又與我說要個孩子?”
“那日,你為何不在,不在我身邊?”
麵對這一連串的質問和指責,霍雲強壓住心裏的愧疚,沉默不語。
采星就知道,他不會回答這些問題,她淒慘一笑,終於將心底最想對他說的話,說了出來:“霍雲,你的心,好狠,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為了自己的利益,舍棄了親生骨肉,你不配,不配我的愛。“
她好恨,恨自己當初拿到了身契,卻又為了所謂的愛情,留下來,明知這裏是龍潭虎穴,是地獄洪流。
她更恨霍雲,恨他自私,恨他將自己當做替身,恨他利用了自己的感情。
她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過了許久,沉悶的空氣裏傳出霍雲幽幽的歎息:“你說我利用你的感情,那孩子,本就是保不住的,你的身子你自己最是清楚,至於母親,她為何又在那日找到的你,我也不知,我沒有在你身邊,那是因為,我被事情纏住,脫不開身。”
霍雲還要繼續辯解,見到采星那雙空洞絕望的 眸子,終是忍住了接下來的話,他輕輕放下她。
頭也不回的走了。
“沁竹,今日的事,忘了最好。”
沁竹似懂非懂,但是采星讓她忘了,她會選擇將今日的事遺忘。
采星閉著眼,淚水淹沒了所有。
回想起從前和霍雲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的過往,如今想來,是多麼可笑。
她本以為,他是真的在乎自己,才會想要一個孩子,卻不曾想,竟然是為了讓安寧退婚。
想起霍雲對孩子的漠不關心。
原來他早就將這一切暴露了出來,是她自己太傻,沒有看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