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星咬咬牙嗎，像是下定某種決心：“婢子覺得你變了。”
霍雲最近的溫柔和寬容，總讓她覺得莫名恐慌。
“是嗎？”霍雲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倒是覺得你也變了。”
他用的是也，這是承認自己變了？
霍雲起身，來到采星麵前，抬手輕撫她的臉。
“當時的你，雖然表麵聽話，實則有多倔強，想必你最清楚，更甚者，還想過自殺。”
他的目光似寒潭，冰冷霸道。
采星瞳孔一縮，想起最初見到霍雲的場景，緊張的忘記了呼吸。
“少將軍，婢子錯了。”
她作勢又要下跪。
是啊，最近幾天的相處，讓她產生一種幻覺，一種霍雲變好了的幻覺。
他這麼一說，自己才想起他的偏激和恐怖。
恐懼感突然席卷，她顫顫栗栗。
讓她驚訝的，霍雲並未生氣，一把扶起她，極盡溫柔 ：“你還想要我做什麼，或者，你可還有別的心願？”
“啊？”
采星蒙了。
他居然問自己有什麼心願？
我的心願就是早點離開你。
想到霍雲的多變，她幹脆仰臉，破罐破摔：“婢子想要擺脫賤籍。”
說完，她閉上眼，等待霍雲的憤怒。
采星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要不然不能說出找死的話。
大概是霍雲這段時間對她的縱容，膽子變大了。
空氣長久的靜默。
采星偷偷瞄了眼霍雲。
果不其然，碰上他一雙陰森森的眸子。
完了完了，自己真的是在作死的邊緣，試探一個瘋子。
究竟是什麼時候，自己的計劃慢慢脫離掌控了。
她原本可是想著回到言氏身邊的。
雖然都是丫鬟，可在大夫人身邊，她至少不必戰戰兢兢。
“就這？”
“是。”
霍雲笑了，笑的陰森又涼薄。
“妥。”
“少將軍是認真的？”
采星心髒都要漏掉半拍，驚喜的追問。
霍雲掃了她一眼，冷冷道：“自然。”
采星雙膝一跪，扣頭道謝：“多謝少將軍。”
她跪在地上很久，直到身邊沒了人影。‘看著那扇沒有關上的房門，這才長舒一口氣。
霍雲就這樣放過了她，他居然放過了她。
一路狂奔回房，準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夏荷。
一開門，就見到陌生的小丫鬟坐在屋內。
“回來了，走吧，夫人找你。”
看著小丫鬟輕蔑的眼神，采星直覺沒什麼好事。
七上八下來到言氏居住的院落。
見她端坐堂前，閉著眼，手裏攆著一串佛珠。
采星心裏一沉，她了解言氏，每次言氏拿出佛珠，就有人要受懲罰。
“夫人。”
言氏不答。
這時，方才帶她的小丫鬟端著托盤過來。
示意采星將上麵的茶盞端起。
手剛觸碰到杯沿，一股灼烈的刺痛襲來，采星蹙了蹙眉。
抬眼看到小丫鬟眼裏的輕蔑更甚。
就見她挑挑眉，將托盤往前湊了湊。
采星明白，今天的懲罰自己躲不過去了。
她不清楚，言氏為何突然這樣待自己，隻能默默忍受。
咬咬牙，顫顫巍巍端起茶盞。
杯子滾燙，她感覺手指都麻了。
“夫人。”她提高嗓音，又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