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劇痛奔湧而來，采星疼的眼淚直流。
霍雲卸掉了她的下巴。
他望著那張梨花帶雨的臉，目光陰沉：“別哭，這張精心打扮過的臉，再哭花了。”
他的手掌很粗糙，大抵是常年習武的原因，他用力摩挲著采星的臉，采星疼的說不出話，一雙含悲帶怯的眼，就這樣直視霍雲。
霍雲心頭一怔。心頭塵封的冰川仿佛遇到陽光，灼烈，狂暴。
他用力甩開她的臉。
冷聲道：“本將軍的話，你視若無睹，那就是想看你的家人，因為你的任性死去。”
采星紅著眼眶，拚命搖頭。
又是哢嚓一聲，她終於能開口了。
“婢子不敢，求將軍饒命。”
為了家人，她選擇再次踐踏尊嚴。
眸子裏的倔強，被霍雲盡收眼底。
“我倒要瞧瞧，你還能倔強幾日。”
采星又在屋裏，跪了整夜。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以霍雲對她的殘忍，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熬過了一夜，采星整個人都麻了。
回到小院，管事嬤嬤又在那裏候著。
喝完湯藥，采星很想好好睡一覺，
夏荷跑進來：“姐姐，少將軍說，讓我們去打掃祠堂。”
采星無奈閉眼，心中的那點疑慮隨即消失，這才是霍雲的手段。
不能這麼輕易放過她。
打掃完祠堂，她又被其他丫鬟叫著忙活別的，整整一天，她都在幹活，就連吃飯，都是催著趕著。
中間好幾次，因為太困，差點摔倒。
“你若再偷懶，我就告訴少將軍。”
盯著她的小廝，無情的嘲諷。
采星無奈，隻能咬牙堅持。
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來，她才回到住處。
身上酸疼不止，她小心的撩起褲管，膝蓋已經腫的很高。
再這樣下去，她不死也要脫層皮。
就在她意識朦朧之際，耳邊響起夏荷的聲音：“姐姐別睡了，少將軍又讓你過去。”
饒是神經大條的夏荷，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每次采星從少將軍那回來，身上的傷落了一層又一層。
府中那些下人都在傳，說是采星得罪了少將軍。
她擔憂道：“采星姐姐，到底發生了什麼，能不能告訴我？”
看出她是真的擔心自己，采星搖頭失笑：“跟你說了，還會連累你，別問了。”
“你身上的傷，是少將軍弄的，對不對？”
聽夏荷這樣說，采星忽然大笑起來。
笑的癲狂，笑的悲涼，夏荷臉色一白：“姐姐莫要嚇我，到底怎麼了？”
采星止住笑，捂臉痛哭。
怎麼了，到底怎麼了，天知道，她到底怎麼了？
霍雲那個魔鬼，為什麼不肯放過她？
他又哪裏知道，那是大夫人的話，她不敢不從。
並非是她耍了心思。
夏荷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情緒發泄完，采星表情訥訥，準備去霍雲的院子。
一進房間，她就直接跪在地上，低頭不語。
霍雲眼皮不抬：“架上的袍子可是瞧見了？”
“瞧見了。”
“明日早朝之前，將破損的那塊，縫補好。”
采星起身。
心裏的委屈似是繃不住，眼淚簌簌掉落。
玄色長袍上，破了個大洞，這是霍雲的官服，她不敢大意，取出針線，，默不作聲在那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