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妖縛魔—撰軀斐千—凶穢消散—道炁長存——”

幾聲渾厚的令喝在半空裏響起,宛如數道平地悶雷。

隨之靠在一旁的花雕木床上傳出陣哐嘰、哐嘰的撞擊聲。

四根起著支撐作用的木樁一個個抖地厲害,上麵各綁著條顯眼的粉色 絲結。

絲帶盡頭,一位麵容消瘦的女孩正仰麵躺在床上。

她打開的四肢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扭動著,嘴裏不時有股野獸般的低吟傳出。

還算得上清秀的小臉此時已經變得扭曲。

“…急急如律令——邪祟退散!”

在最後一紋咒念聲中,那發狂的女子全身仿佛不受控製般抬了起來。

跟著一陣劇烈快速的抽搐之後,整個人便像是被吸幹了力氣般癱軟了下去。

“呼——”

從兩片薄唇中鬆出口氣。

在那快要被震得塌陷的精致木床旁,正巍然立著一人。

他緩緩收起功架,閉目吐納道。

男人一身褐藍道衣,挽髻的頭發下散著幾縷長須,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仙風道骨的氣息。

“秦夫人,你可以進來了。”

他衝著身後喊。

半掩著的桃木門後,一位極具成熟風韻的女人扶著門框,窕窕走了出來。

“好…好、好了嗎大師?…真是辛苦您了……”

她一頭說著,眼睛卻還不住地瞟向床上那剛安靜下來的人兒,略顯忐忑的俏臉上掛著幾分擔憂的神色。

那表情一絲不漏地映在男人眼裏,他頓了頓,繼續道:

“夫人不必擔心,秦小姐才剛剛恢複,還需要些時日靜養。等一刻鍾後,將方才煮好的天枝薑桂湯分三次喂服,秦小姐便可徹底痊愈了。”

聽到王道淳再次出聲安慰,她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唔…謝謝、太感謝您了道長!多虧了您……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唉~我可憐的孩子啊…”

女人哽咽著聲音道謝,眼眶裏充盈起的水珠在日光照耀下不斷閃出點點白芒。

“夫人您言重了,秦小姐身上並無大礙,想必即使在下這次不來,過幾日也會自行痊愈的。”

男人躬身作禮,坦然說道。

她欣喜的點頭應答,展顏開心笑得像個孩子。

“不過……”

他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什麼?王道長您別隻說一半呀,這才怪嚇人的。”

她心下又是一緊。

不自覺得顰起那對嬌眉,略布驚恐的模樣給她好看的臉上徒添了幾分柔弱。

“嗯……也罷、秦夫人,請借手掌一用。”

“嗯?”

秦馨雖還帶有疑惑,但還是乖乖將手交了出去。

白嫩修長的手掌擺在眼前,王道淳不免看得入神,又抓起來湊近瞧著。

“誒!”

他力道稍大,秦馨隨即跟著往前落了兩步。

兩人身子靠得極近,王道淳看完玉手抬頭時,幾乎是挨著她溫熱的肌膚擦了過去。

“秦施主,方才我見你眉梢泛紫,我本以為是有邪物纏身……但現在又聽你脈象不穩、氣血淤滯——想必應是許久未曾受過陰陽調和所致……”

他停頓了下。

“家中隻有您和小姐二人嗎?”

王道淳語氣平緩,神情認真,銳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嬌嬈女子。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