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到！”伴著太監的尖細的嗓音，元貴妃歡喜的神色一目了然，葵香也是喜氣洋洋地扶著自家主子前去接旨。
承乾宮上下俱是一派喜色，等著封後旨意後的賞賜。
“元貴妃接旨……朕惟五典慎徽、媯汭重嬪虞之化.二南正始、關雎資佐姒之賢.遐稽曆代之彝章.式進宸闈之位序.谘爾貴妃佟佳氏.毓生名閥.協輔中閨.溫惠宅心.端良著德.凜芳規於圖史、夙夜維勤.表懿範於珩璜、言容有度.茲仰承太皇太後慈諭、以冊寶、進封爾為皇貴妃.爾其光昭內則、用迓景福於方來.益慎婦儀、茂衍鴻庥於有永！”
元貴妃聽罷，原本喜色的臉一僵，心猛地一緊，腦中百轉千回，伏在地上的雙手微微顫抖。
葵香微側頭，擔憂地瞧著自家主子。
殿中莫名的安靜。梁公公舉著聖旨的手略有些發酸，隻堆著笑，道，“娘娘好福氣啊，您是本朝第一位皇貴妃娘娘啊！”
元貴妃，如今已是皇貴妃娘娘，鼻息間呼出一口濁氣，斂下心神，雙手接過那聖旨，“謝主隆恩！”眾人也跟著謝恩起身。
“多謝公公！”皇貴妃又恢複往日的神態，微帶笑意。
“皇貴妃娘娘，今日皇上大封六宮，奴才還得去各宮宣旨，就先行告退了。”梁九功人精似地隻想趕緊出了這承乾宮。
皇貴妃略微頷首，“好！”
梁公公得令忙退了出去。
葵香自小便在佟佳如堇身邊，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的心緒，忙指使著宮人散去。
主仆兩人就這般默了一會兒。良久，皇貴妃才道，“按例賞承乾宮上下吧。”
“是。娘娘，您別太……”葵香想勸慰幾句。
“葵香，本宮都省的。本宮乏了，扶本宮去歇歇。”
葵香應聲稱是。
永和宮上下一派喜氣，趙嬤嬤領著宮人皆立於殿內，齊聲道，“恭賀德妃娘娘大喜，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成璧聽著德妃這稱呼，心中百感交集，終是熬到了妃位，不再是連孩兒也不能自己養育的小宮妃了！
“起來吧！趙姑姑，看賞！”成璧微笑著說。
眾人皆是喜笑顏開，又說道了幾句吉祥話，方才散去。
殿內隻剩趙嬤嬤、竹息及小和子，主仆四人皆是噙著笑。
“娘娘總算苦盡甘來！”趙嬤嬤笑著說，帕子卻是抹了抹眼角的淚意。
“終是揚眉吐氣了些。也不枉這些年，伏低做小。”成璧說著，“承乾宮那位隻得了個皇貴妃，且煩著吧……”
“奴婢聽白卉說，捷報那日，太子爺去見了皇上……”竹息出聲。
小和子聽罷，道，“奴才前幾日碰到太子爺身邊的小徽子，說是那日索額圖大人摒退宮人，在裏麵聊了一炷香的時間。因著小徽子不知情，虎頭虎腦地進了去，還被罰了半個月的月例。”
“那對外總要說個密談的由頭吧？”竹息出聲問詢。
“說是討論時政，許會說的肆意大膽些，叫人聽了去不好。”小和子回道。
成璧嘴角哂笑，“哪有什麼機密時政可講，也就立後之事罷了。”略頓了頓，“赫舍裏氏和佟佳氏這親不親戚的，也總要先論親疏。”
“是呢！娘娘現在封妃，宮外烏拉那拉氏和烏雅氏也自是光耀門楣。”趙嬤嬤附和著說。
“這封妃，自有封妃的好處。隻是，本宮也怕……”
“娘娘是擔心兩位阿哥？”趙嬤嬤反問著。
成璧點頭，“兩位阿哥自是本宮在皇貴妃手中最大的把柄。這種仰仗他人鼻息的日子，不知何時是個頭呀……”
小和子瞧著自家主子落寞，說著話轉移成璧的心緒，“主子，永壽宮妃封了貴妃，封號溫。”
“性情柔和為溫，這封號字不達意啊？”竹息小聲嘟囔。
成璧笑笑，“許是皇上重溫舊人之意吧。”
小和子聽了也跟著笑了，繼續說，“惠嬪娘娘封了惠妃，皇上許她撫養八阿哥，覺禪答應也晉升成了貴人。”
“未晉封前，那惠妃總在皇上跟前兒彰顯自己的賢惠之舉，她倒是討巧兒，現下成了四妃中唯一撫養阿哥的。”成璧淡淡地撥弄著手中的護甲。
趙嬤嬤點頭，“可不是，宜妃、榮妃同娘娘一樣皆有親子，隻是身邊未有撫養的阿哥。兩廂比較，惠妃娘娘竟是成了四妃之首了。”
話音剛落，成璧微微撫上自己的小腹，“不知何時能再有孕，真真切切養個孩子在身邊。”這深宮太過寂寥，養個孩子分散心境自是極好的。
“奴婢明日便去請了章太醫來。”竹息出聲說道。
成璧忽而歪頭看她，“你不是也學醫甚久了？”
竹息臉色一紅，“奴婢開蒙晚，雖勤奮，卻造詣不夠。仍是要多學多看。”
“娘娘別打趣她了。”說完又趨步至成璧耳畔，壓低聲音道，“章太醫家中的妻兒已被費揚古少爺安置在了京城。平日著人仔細照看著。”
成璧點頭，“他在宮中為本宮做事，宮外自是要本宮替他照拂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