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這凡人日日求神拜佛,那凡間卻依舊是一年苦似一年,唉,原來連這滿天神佛都免不了有無盡之愁苦,又哪裏有空,顧得上這眾生啊……
神界之中,天門之外,一位身著華服,長相十分精致漂亮的小少年,搖搖晃晃自遠而來。
那少年一手隨意搭在肩上,同樣精致好看的指尖上挑著一根十分惹眼的紅繩,另一隻手中拖著一個拂塵,雪白的塵尾拖在地上,隨著少年的腳步在地上畫出七拐八彎的弧線。
從少年暈紅的雙頰,微微敞開的衣襟,踉蹌的步伐,以及空氣中隱隱彌漫的酒香,不難看出這少年是醉了酒的。轉過身後,果見掌心的紅繩末端墜著一小壇已經開了封的酒,隨著少年的動作,濺出的酒液滴在後背的衣衫上,彙成一片。
這少年正自顧自走間,突然自身後傳來一聲斷喝:“蘇玹!”
“嗯?誰人直呼吾名?”喚為蘇玹的少年眯著雙眼,頗為遲緩的回身,歪頭打量著來人“咦?你這小夥子怎的年紀輕輕便已然禿了頭,嘖嘖嘖,嗝,怪醜的!”
本來就十分不情願來傳喚蘇玹的歸絮聞言,攥著佛珠的手青筋暴起,忍了又忍才沒一腳將蘇玹直接踹出天門。
“來人!把他弄醒!”
一旁的守衛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趕忙上前領命來拉蘇玹,想要將他弄到一旁醒醒酒。抱拳道聲得罪,卻見眼前光影一閃,哪還有蘇玹的影子,驀然回首,那人已閃身至歸絮麵前。
歸絮看著麵前忽然冒出的蘇玹一愣,一時也沒能悟出他要出什麼幺蛾子,因此便沒有出手阻止。
於是蘇玹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抬手摸了摸歸絮光滑的腦門,末了還十分滿意的拍了幾下,掛著一臉傻笑感歎道:“哇塞~果然好光!”
眾人:“!!!!!!!!!!”
“啪嗒,啪嗒,啪嗒……”是眾人眼球與下巴掉到地上的聲音。
“哢吧,哢吧,哢吧……”是歸絮石化後又裂開的聲音。
於是原本正在處理公務,卻被匆匆拉來救場的任安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一身袈裟的歸絮額上青筋暴起,手中的金剛杵已經漸漸成形,而他的竹馬蘇玹,還不知死活的笑嘻嘻的往上湊,一手提溜著一小壇酒,一手向前舉著直往歸絮頭上夠,法器拂塵可可憐憐的被丟在腳邊。
趕忙上前,將蘇玹那隻高舉的手壓下來,連同提著酒壺的手攥在一起,順便將散開的衣襟拉攏,把蘇玹嚴嚴實實護在身後:“歸絮師叔!歸絮師叔!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一聲呼喚將趨於暴走的歸絮的理智勉強拉了回來“不知今日來尋靈澈,所為何事?”
畢竟是伸手不打笑臉人,麵對笑的溫和的任安,歸絮險將手中佛珠撚碎了去,才勉勉強強將一腔怒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阿彌陀佛在心中更是念叨了千百遍。
“師兄找他有事相托,命我前來尋他。”
“原來如此,有勞歸絮師叔了,不過師叔也看到了,靈澈他”回頭望一眼醉眼迷離,笑的開懷的蘇玹,繼續道:“此般前去麵見無徵師叔,確實有失體統,您看……”
“罷了罷了,你且先帶他去醒酒吧,我會向師兄稟明,說他晚一會兒就到。”
“多謝師叔。”抬手將地上的拂塵連同蘇玹手中的酒壺一同收起來,回身直接將蘇玹打橫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