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快一點,不要再讓我等了!」
麵前這個赤裸著的女人,眼淚鼻涕不停流下來,真的有夠惡心。
「我…我叫陳燕,15歲,中學生……」
「出生資料呢?還有血型之類的,都給我講出來!」
「比亞市…2004年9月19日出生,血型是O…我還要補充什麼嗎?」
「嗯…也差不多了。」
我放下羽筆,把紙對折並吐滴口水在紙的右下角,證明是由我本人經手,遞給坐在門口角落的「接送員」。
隨後接送員押著那個亡靈離開辦公室,我打個哈欠,看看自己的辦公室,長方形的空間,左邊是書櫃、右邊是私人收藏架,看來還要多幹數百年才可以擴展一下這狹窄的空間。
不到一分鍾又來了一個亡靈,是一名年輕男子,光是觀察他結實的肌肉便知道他平常肯定有在健身。
我從抽屜裏取出一張紙,又要開工。
「什麼名字、出生日期、幾歲、住哪,有什麼講什麼。」
「我叫黃諾,22歲,1997年11月8日出生在比亞市,雖然這個城市多災多難,但我覺得…生於那裏…十分幸運……」說罷,他流起淚來。
我用羽筆敲擊桌子,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一夜,我…我看著外麵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我好害怕…他們被那群畜牲用電槍……」
「喂,別人無關緊要的事情不用說,說明一下你自己的血型,或是其他有用點的資料好嗎?」
我留意到這個一拳都能打死幾個人類的壯漢,竟然在流著眼淚、害怕的顫抖著,這種反差實在太讓人發笑。
「唉…我血型是O,去世那夜我在停車場被打暈…」
「OK!你可以離開了,麻煩把這交給坐在角落那位男子。」
我如常地吐點口水,對折口供紙,交給壯漢。
他呆在座位看著我,我已經受夠這家夥一而再,再而三講一堆廢話給我,隻好打斷他的發言。
亡靈和接送員都離開了後,我呆坐了數十分鍾,沒有亡靈進來,還有一會便可以下班,看來人間是暫時沒有人死亡。
眼見窗外的雲層越發陰沉,我趕緊從口袋中取出一盒細小的銀色盒子,吞下一粒黑果幹,然後收拾好公事包離開辦公室。
我在碎石路上悠閑地回家,路邊還有幾個囚徒彎著背,吃力的掃除地下的小樹枝。
在地府這裏,我們將已經死亡但未接受審判的人類稱作亡靈,經過審判後正在接受懲罰的人稱作囚徒。
盡管人類也為我們取了很多稱謂,例如惡魔啦、妖怪啦、梅菲斯特啦……然而我們這些生在地府、工作於地府的,叫「幽鬼」。
我們出生時的樣貌其實跟人類一樣,有頭有四肢,亦有軀幹,但我們非常瘦削,沒有內髒、亦無需內髒,可以想像成一副被著黑色皮膚的骷髏骨,隻是多了點
皺紋。
幸運的是,地府的技術可以將幽鬼跟人類的身體互換,俗稱「換皮」,我們成為俊男美女,囚徒則成為行屍走「骨」。
走了大概十五分鍾路程,我回到自家大宅,當然十五分鍾隻不過是我粗略估算,畢竟沒有幽鬼在乎時間這種沒有用的東西。
我們沒有時鍾,卻能辨別時間,知道什麼時候開工和下班,憑藉自身的直覺得知精確的時間觀念,人間的動物也能做到,唯獨人類做不到。
我大力拍打著兩道黑木大門,隨即有囚徒開門給我。
「主人,歡迎回來。」
他叫阿大,是服待我的囚徒,直接來說即是奴隸,阿大主要是負責開車和打掃。還有另一個囚徒叫阿二,他則是負責採集和打掃。
來到一樓客廳,我無力地攤在軟熟的灰色三人沙發上,這是我專門委托別人到人間收集近億條鵝毛而造,其柔軟程度可稱得上是頂級享受,如果可以的話,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