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習慣,在雨天,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做,就靜靜的坐著,放空。
暗色的衣服折射著微黯的光。
夜色很深,望著窗外的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隨即,又被疲憊的眼皮壓下。
萬千燈火,
近也遙遠。
就是可惜啊,
可惜無人為我點一盞。
一想到這兒,嘴角的那抹苦笑,怎麼壓也壓不住。實在地忍不住得冷嗤一聲。“嗬。”再怎麼好聽的低沉的聲音,也蓋不住話裏的諷刺和嘲笑。
外麵一陣腳步聲,到門口一頓。
恰巧路過,想起來這邊拿白天落下的東西的來人,在門口看到愣了下,駐足,下意識皺眉。“你怎麼抽煙呢?”
他顯然沒認出來人,說出此話時的語氣錯愣,也驚訝。
還有人……這麼晚還不回去嗎?
說完就看見那人轉過頭,他一愣神,終於看清了那站在一片夜的光與黑暗中人是誰。
清冷的夜色,與雜糅後變淡的燈光投進室內,既朦朧,又清晰,與黑暗完美融合在一起。打在窗前那個孤寂的微微側過來的身影上,那一刻,突然就覺得,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特別的美。
盡管黑夜模糊了部分的人臉,卻還是被眼前之景小小的驚豔一下。明明天天看人家的臉,卻還是被這樣的場景撼動了心頭。可能,他想——這本身就是一幅直達心靈的渲染。
離洗看向來人,認出了來人是誰,習慣性的大致打量一眼。依舊是平時的那個風格,很好認——穿著一貫的,跟他比起來更像那個落魄者。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在黑夜裏微薄的光的朦朧中,看起來像似神秘莫測。
被人由那種目光盯著,心理、生理上在有關這種環境的腦補中,分外不適。來人不由哆嗦了一下,一股聯想帶來的寒噤消散後,又暗暗壓下心底的心驚。
一個想法劃過心頭,真奇怪,為什麼每次看見他,都隱隱覺得有一股壓迫感?
“我沒有抽煙。”模糊的微光中,他微側著頭,更加看不清表情地解釋了一句。
——小閆猛地回神,才想起來是來幹什麼,以及剛才說了的話的反射弧終於反應過來。
是了,離洗怎麼可能抽煙……
餘光看著那個身影離開,先是身影消失,在然後是聲音,不一會兒,四周完全安靜下來。
目光回落下移,盯著左手食指與中指,在那兩指指縫中間有一截快要燃盡的一小節煙,一點猩火正以勻速緩緩接近兩指之間被夾得中間癟下去的煙蒂,黑暗中格外顯眼。一縷煙在窗外投來的夜光裏徐徐升起,朦朧地模糊掉眼底的冷漠與疲倦。
伴著外麵清冷的燈光,明滅不定,且晦澀不明,乍一看過去,仿佛能看出什麼,卻又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外麵的燈光點點暗了,那雙眼也隨著一點點暗了下去。
直到匆匆的來人離去,安靜下來之後,
煙也徹底滅了。
兩指一鬆,煙蒂就這麼的掉在地上。
目光移開。這裏是一樓,窗外隻有對麵建築大樓的牆,玻璃窗的角落裏則有一抹夜空。
走廊裏空空蕩蕩,微微亮著夜裏的光,借著這點光,足以保障在夜裏的行走。即使不熟悉這裏的人,也不會感到恐懼,剛才那人沒開燈,大抵就是因為如此。隻和著夜風,會顯得這裏更有幾分清冷。
夜裏的風吹過,整棟樓安靜地從一個角落自成了一個,一個,微小的,離開就會遠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