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薑小涵,出生在北方海島的一個小漁村,我爸叫薑秋渠,是位陰陽先生,而我從小就有一雙通靈眼,能看見鬼怪。
我對我媽媽的印象不深,因為在我五歲時,她就失蹤了。
那是一個夏天,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當時我和我媽睡在同一屋裏。
隻記得突然闖進我家很多人,發生了可怕的事,隨後我被嚇暈了過去。醒來後,我媽就不見了,我也忘了當時看到了什麼。
奶奶說是她把我從床底下拉出來的,媽媽為了保護我,把我藏到了床底下。
我媽失蹤後,村裏的人就開始八卦了,大家眾說紛紜,說的內容也是五花八門。
有個傻子說,他看到幾個穿黑雨衣的人,把渾身是血的我媽帶走了。 還有人說,他趕集時看見我媽在鎮上和一個陌生男人見過麵,所以推斷我媽是跟人私奔了。
前者傻子的話自然沒人肯信,本著愛看熱鬧的本性,他們更相信後者版本。說我母親本來就是外地來的女人,受不了海邊的窮苦生活,所以跟其他男人跑了。
人雲亦雲,眾口鑠金,這個傳聞說著說著仿佛就成真的了。
所以在這小漁村子,總會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們父女倆,有人同情我可憐,也有人說我爸沒本事連個女人都留不住。
因為我爸平時為人處世謙虛低調,會給人治一些疑難雜症,給小孩收驚,給人看看風水什麼之類的。所以他們到也不敢當著我們的麵說的 ,讓我們難堪。
但關於我媽的失蹤,從那天開始就成了一個謎,而我爸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我媽。
在我的記憶裏 他總是神神秘秘的出發,在外的時間不定,有時是幾天,有時是幾個月後。
每次回來後,他都非常疲憊,但奶奶從來不多問,會給他準備一碗魚湯麵和一瓶燒酒。
這種魚湯麵是我們這邊的特色美食,手工擀麵麵條細而韌,再用加吉魚熬湯兌製,配上醬油、木耳、香油、等佐料,再加一些鮮貝、海蠣子增加鮮味。
爸爸吃飽喝足後才會和我說一些心裏話, 他說:“妮兒,你可別信外邊說的那些話,你媽不是那樣的人,我肯定會把你媽找到的。”
我相信爸爸的話,也相信我們一家人總有一天會團聚的。
我第一次見到鬼是在七歲的時候,那一天是我的生日,又是星期五,學校隻上了半天課。
因為爸爸答應給我買個奶油蛋糕和一條連衣裙,所以那天我特別開心,回家的路上都是蹦蹦跳跳的,像個歡快的小鳥。
回到家後,發現大門竟然沒關。
我家是個尋常的漁家小院,麵朝大海,四周空曠。
院牆也是用礁石壘起來的,建的並太高。不是為了防盜,隻是壘起院牆,才會讓小院有點家的感覺。
我回家後發現門是敞開的,這都見怪不怪了,因為我奶奶經常不關門就外出買東西串門。
走進堂屋,我放下書包就拿水壺喝水,因為太渴,仰頭就一陣牛飲。
喝到一半,我才發現屋裏還有個人,那人蜷縮在我奶奶床上,她看上去很冷、很害怕,身子如篩糠似的哆嗦個不停。
看身形,那人並不是我奶奶。
再看衣服的樣式,和那雙小腳,倒像是後街的張阿婆。
張阿婆很瘦小,花白的頭發後麵綰著一個圓發髻, 她經常穿那種深藍色的大襟褂子,還是清朝的樣式。
她喜歡用粗布綁腿,她還有一雙三寸金蓮小腳,走起路來就顫顫巍巍。
張阿婆經常抽時間來和我奶奶打“老牌”,就是那種很小一張印著幾何圖案的黑白牌。
我以為張阿婆不舒服了才躺到奶奶床上休息,
出於禮貌,我上前問候了一聲:“張奶奶,你沒事吧?”
我一問,好像驚到了她,她哆嗦了一陣,才緩緩把頭轉了過來。
她這一回頭不要緊,直接把我嚇了個半死。
因為,她沒有臉!
準確的來說,是沒有五官,我可以清晰的看見她麵部的紋理,但那張平滑如鏡的臉上卻沒有眼睛鼻子和嘴巴。
而此刻那張無麵臉,正和我麵麵相對!
驚恐讓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把所有恐懼化為一聲尖叫了一聲,手裏的水杯都打破了。
而那個無麵鬼,好像比我更害怕,她一會蜷縮到床這頭,一會跑那頭,她渾身抽搐著亂動,而且像觸電一樣頻率越來越快,快到動作模糊。
恐懼的本能使我跑了出去,迎麵碰上了剛回家的奶奶,我一邊氣喘籲籲一邊說:“張阿婆,她……她沒有臉!”
奶奶聽了我的話,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隨後又給我說:“ 你張阿婆今天中午就去世了!”
我聲音顫抖道:“那我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