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當正好，英雄泛遠征。
百裏行軍路，馬革裹屍還。
歲月安靜好？亦人負前行！
吾輩當自強，報國豈無門？
壯誌淩雲莫難酬，披甲戴銳朝天闕！
弓墜九霄威靈怒，嚴殺盡邪棄原野。
武為剛，定邦國，忠為義，盡善職。
歲月正寧好，萬人繼於前。
心向亦為往，身亡魄以靈。”
渺遠而又空靈的吟詩聲從遠處傳來，細細品味著詩詞的秦川不由得一愣，毫無疑問，這首詩就是寫給已經犧牲的將士們的。
他抬頭看去，隻見一位身著白衫黑袍，相貌宛若謫仙人的年輕男子，正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向他緩步走來。
秦川怔了一下，對著男子問道：“不知先生是何許人？剛才所吟的詩詞，倒甚是通俗易懂。”
麵前的男子對秦川的發問顯然略有些驚訝，但隨即又輕笑道：“唐鶴，山野閑人，一驅魔術師，所吟的詩詞也不過是在墓園中有感而發，隨口吟唱的。”
“倒是這位先生，我觀你久立墓前，身上又披著鎧甲，應該是來為戰友送行的重岩軍吧？”
秦川並沒有隱瞞的意思，點了點頭，“正是，我是重岩軍前任雲麾將軍的副官，秦川。”
“我聽唐鶴先生所吟的詞句，內心深受鼓動，您的這首詩詞，若是傳入重岩軍中，必定會廣為流傳。”
唐鶴笑了笑，不置可否。
“唐鶴先生，不知可有時間，與我去鎮上小酌一杯？”
秦川伸出手邀請道。
這位唐鶴先生雖說自己隻是一位驅魔術師，可他身上與眾不同的氣質，和身旁的女孩頭上，長著的麒麟角，無不說明著他們仙家子弟的身份。
九璃有句諺語，正所謂：“人仙殊途，仙神無情。”
仙家們雖是神君大人的眷屬，九璃大地的守護者。
但無數尋仙訪神的人，耗盡畢生心血，隻為求見仙人一麵，卻被仙家口中一句“你我無緣”拒之門外，鬱鬱而終。
可眼前這位唐鶴先生，卻在為這些犧牲的凡人們吟詩緬懷，倒是特立獨行，獨樹一幟。
這讓秦川忍不住心生結交之意。
“你們的鮮血沒有白流，在這片土地上，還有人在歌頌你們的功績……”
秦川再次看向了墓園中漫山遍野的墓，嘴角揚起了一絲釋懷的笑意。
“人生就是一場必輸的遊戲，從出生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終點就已經注定。”
唐鶴直視著眼前的青年，緩緩說道。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這位年輕副官眼中閃爍著的光芒，無比耀眼，仿佛能洞穿世間的一切黑暗與肮髒。
“但是，在我的家鄉，有一名女詩人曾說過‘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就算生前不是響當當的大人物，死時也要轟轟烈烈，無愧於天地。”
“正所謂‘人固有一死，或重於高山，或輕於鴻毛’，我想，這些在墓園裏安睡的英雄們，即便是巍巍高山都無法比肩他們生命的重量。”
“他們的生命，或許不長，但走出的寬度，已經無人可及。”
說著，唐鶴握住了青年軍官的手，笑道：“路逢誌友，實屬一幸，隻是在下不勝酒力，隻能以茶代酒……”
“無礙，那就隨我去鎮上的茶館吧。”
……
茶室裏，秦川為唐鶴沏了一杯綠茶，霎時間，屋內茶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