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一個身穿白色道袍,上紋紅色慶雲的青年男子喘著粗氣,費力的撥開雜草在山道上行走著,腰間三寸三分,晶瑩剔透的紅色葫蘆隨著走路的步伐來回搖擺著。

九月的陽光穿過密林中的層層枝葉揮灑下來,在空中映出條條痕跡,無窮微塵在其中肆意的遊蕩,又落入地麵顯出點點斑駁。

年輕道人邁著虛弱的步伐突然闖入,掠過光影,瞬間打亂了原本環境的愜意。

“咳,咳咳。”又是一陣的咳嗽聲伴隨著道人的腳步緩緩遠去。

許是在這寂靜的密林中傳出的咳嗽聲太過突兀,吸引了一頭外出覓食野豬的注意力,低下頭鼻子嗅了嗅,順著道人的方向而去,其全身黑色毛皮油光鋥亮,在陽光下閃爍著幽光。

不消片刻,便遠遠的看到了那道人,停下腳步,目光幽幽的緊盯那背影,後蹄微微刨動,全身氣力貫徹後肢,猛的一躍而出,近距離爆發的速度加上那接近八百斤體重帶來的慣性,轉換而成的龐大衝擊力,幾步之下,就已臨近那道人的背影。

那身穿道袍的人兒似乎對後背發生的事毫無察覺,還在不疾不緩的伴隨著咳嗽聲行走。

再看那野豬的獠牙,在陽光照射下映出森森寒氣,隻須輕輕一觸,便是開膛破胸的後果。

直到獠牙快要觸碰後背,那道人才不急不緩地轉身,腳尖輕點,分毫不差的向後退去。

像是戲耍一般,和那野豬保持著同樣的速度,一進一退之間,說不出的瀟灑肆意,甚至還伸手把玩了下那野豬的白色獠牙。

當然,前提是忽略那不停傳來的咳聲。

紅雲有些無奈,自己這副本源大損的身體,還真是羸弱不堪。

也沒了玩耍的心思,微微側身,避開了那野豬的衝擊,又輕輕咳了幾聲,擦了擦口中溢出的鮮血,感覺身體總算又輕鬆了些許。

那野豬“砰。”的一聲,撞斷一棵兩人合抱的大樹,停下四肢,待在原地晃了晃大腦袋。

“咳咳,我勸你,最好換個獵物。”吐出一口鮮血,紅雲淡笑著開口。

野豬扭過頭來看向那可惡的道人,從其憤怒中的眼神中可以看出,顯然是不準備善罷甘休。

後肢緩緩刨動著地麵,作為經驗豐富的獵手,它在尋找著對麵獵物的破綻,一豬二熊三老虎,作為食物鏈頂端的它,沒有想到先前會失手。

一陣微風吹過,樹上搖搖晃晃的枝葉被吹落,遮住了那道人的眼瞼。

刹那間,膘肥體壯的野豬爆發全身的力氣向著道人而去,每一腳落下都帶著轟隆巨響,震起地麵的樹葉與塵土。

這次不需要背後偷襲,無需噤聲悄然,更是爆發出比上一次更強的衝擊。

那道人隨手撥開眼前的五角樹葉,似是因為樹葉的遮擋,或是根本不把那野豬放在心上,竟全然沒有後退。

在膘肥體壯的野豬眼裏,對麵的獵物隻顧著撥開樹葉,它已能夠預見到,眼前的人被自己貫穿後釘在樹上,拔出自己的獠牙,便是美美的飽餐一頓。

可惜事與願違,道人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掌,對著橫衝直撞而來的野豬頭顱輕輕拍下。

宛若西瓜被擠壓爆碎時的場景,野豬的頭顱變得粉碎,紅白死物順著掌風的方向呼嘯而去,潑灑在這充滿生機的森林中。

一群褐黃色的螞蟻看著眼前突然從天而降的紅白之物,感激著高大的神明給予的恩賜。

對那已停止抽搐的野豬來說,哪裏來的神明,分明就是偽裝成獵物的惡魔,帶來死亡的惡魔。

“嘖嘖嘖,非要盯著我,這是何必呢,我可不是以前心慈手軟的老好人了。”

擋了我的路,是人是鬼都得死。

來都來了,殺都殺了,那就。

拎起一條後腿,並指入刀輕輕滑過,野豬肉身與大腿分離,砸落地麵又驚起一片片落葉。

將豬大腿處理幹淨,找齊一堆幹燥的樹枝,拿出打火機準備點燃,現在的自己絲毫法力也沒有,倒是普通人的工具上手極快。

看了看周圍的落葉,停下手中的動作,清理出一片沒有落葉的空地。

現在的自己是護林員,要多向常人學習,加強防火意識。

點火,架起火堆。

雙手合十,感謝大自然的饋贈,今天吃美味的烤豬腿。

吃一口烤豬肉,喝一口散魂酒。

真是逍遙自在,如果不是身負血海深仇的話。

當自己蘇醒時,被關在一處地牢之中,赤身裸體,看著牢籠外的幾人,一男一女,還有四個保鏢站在身後。

女的30歲上下,衣著光鮮,身材高挑,將墨鏡推上前額,皺著眉頭,捂著鼻子,與這陰暗逼仄的地牢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