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黃廬》第一部分誘惑
01被抓,(部分章節,樣稿,草稿)
20211006,20220226增刪
烈日下,樹和草都躲在自己的陰影中,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即怎麼可能,這隻是一種希冀,那是樹和草的希冀。
可能,即非可能,是名可能。換句話說,怎麼不可能,一切即有可能。
飄來一片雲,那是可能的,但是眼下也是希望渺茫啊,萬裏無雲,烈日當空,晴空萬裏,驕陽如火。
我們不知道自然的希冀和自然不知道我們的希冀,是一樣的。
樹梢一動不動,草和菜已經打蔫,她站著菜地中央,已經被太陽烤得發白的空地在她的周邊,一大片剛收割過的莊稼地在她的外圍。菜地的中央也是廣袤之地的中央,這片廣袤之地把她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這片土地既是莊稼的樂土,也是琵琶寺監獄服役人員的勞動的農場,琵琶寺農場。
玉米茬子留在地上,已經枯萎,南方的水田,留下的茬子,是散開的,而且不那麼硬,但枯萎是一樣的。當然,不枯萎的茬子也有,那是收二茬的品種,也是近幾年出出現的。
勞改農場,那是之前的叫法,監獄,是現在統一的稱呼。至少本書從頭至尾都這樣稱呼。監獄自古有之,由牢到獄或者由牢獄到監獄,再到文明監獄。
樹和草,枇杷樹和茶樹,雲和日,風和雨,牛和羊,馬和驢,警察和小偷,管教人員和服刑人員,是一茬接一茬,還是二茬?不能一概而論,要看具體情況。春夏秋冬,四季輪回。新品迭代,滄海桑田。
麥子和水稻接茬,完全可以,沒問題,高粱玉米等秋季作物,完全不可以,讓水稻和玉米接茬,那是不符合農業邏輯的。讓一個春夏季收割的作物接茬秋季作物,那是順理成章的,南方春播,北方也是,無論南北,都是春播一粒種,夏收萬擔糧。夏天播種,秋天收割,冬天播種,來年初夏收割,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或者自然規律。
自然是人類的自然,人類是自然的人類,和諧美滿,地不分南北,天不分東西,和平共處。每個人心裏都住著春天,無論典獄長,還是服刑人員,都在同一片藍天下,陽光普照大地。
監獄負責人稱之為典獄長,這也是本書的一大特點。
北方監獄的負責人不懂南方的秋末,沒有見過枇杷樹和茶樹。一點不奇怪,但是,有人不以為然,非常理解,有人卻不理解,倍感震驚,大呼小叫。
小魏驚愕萬分,說:怎麼可能。
小雋說:怎麼不可能。
渭水渾濁,涇水清澈,誰也說服不了誰。
在服刑人員中,有南方人,也有北方人。南方人不吃辣,北方人愛吃辣。這是監獄,哪裏管得了這些。遇到什麼吃什麼,遇到辣吃辣,遇到不辣就吃不辣,誰不吃誰餓肚子。
她是吃辣的。食堂做什麼她就吃什麼。她比較隨和,每天都拿高分,除了一件事之外,其他事情都沒有被扣分過。
在管教人員中,有來自上海的,長沙的,也有來自哈爾濱的。
在古代,所謂充軍指的是把犯人押送到遠離故土的偏僻荒涼的地方,現在,全國各地都有監獄。大部分服刑人員都是就地服刑。
她是當地人,屬於就地服刑。
昨天,秋分節氣。十八隻秋老虎,虎虎生威,烈日炎炎,依然熱得要命。
她依然在太陽底下站著。
從農場到宿舍的距離是五公裏,她住的女監宿舍在高牆旁邊,後麵幾排宿舍是男監,男女之間拉著鐵絲網。農場周圍是鐵絲網,鐵絲網周長恐怕不止十公裏,不那麼規則的周長,有規整的地塊。中心地塊種白蘿卜卷心菜,中心的中心是胡蘿卜,空心菜。上麵提到的五公裏就是按胡蘿卜地塊到宿舍之間的直線距離來計算的。
她是實心人,象身邊的卷心菜。白天除草,晚上流淚。她不肯在減刑申請單上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