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民在一陣劇痛中清醒過來,頭部像被車輪碾壓過一般,痛得仿佛要裂開。
這是怎麼回事?
他睜開眼睛,觸目是一片純白,掙紮著動了動手腳,碰到一片綿軟的織物。
自己沒有死?
在最後的記憶中,喪屍群裏,麵目猙獰的喪屍向自己湧來。
催動了體內僅存的異能,引爆了腦中的晶核。
不遠處的隊友仍在戰鬥,一位短發的女性隊友似正向自己這邊衝來。
晶核開始解體,巨大的能量迸發而出,眼前一片白光,自己失去了意識。
李維民試著轉動了一下頭部,頭部在轉動中觸及了傷處,又是一陣劇痛。
進入末世的幾十年間,自己所受的大大小小的傷已不計其數,這點疼痛對於普通人而言足以痛不欲生,但對李維民而言這隻是小兒科。
確認了手腳都能動,他心中大定,沒有殘疾,一切都還好辦。
他吃力地扭轉頭部,打量著眼下躺著的房間。
眼前一片白色,白色的牆麵,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單,多久沒有見過這麼幹淨的白色了。
這是一間診室?
自己躺在診室唯一的床上,右手插著輸液的吊針。
李維民抬起正在輸液的右手,在看到這隻手時,他不由一愣。
這是一隻白嫩、肉乎乎的屬於孩子的小手。
固定著輸液針頭的白色膠布,占據了大半的手背,膠布沒有遮住的手指下方,還有幾個小小的肉窩窩。
自己這是怎麼回事?
十八歲進入末世,徘徊在生死之間三十餘載,自爆後這是重生到了自己小時候嗎?
頭腦中李維民的記憶混雜著些不屬於自己的,孩子的生活片段。
空氣中到處都是自己熟悉的水元素,雖然頭腦中的晶核已經消失,但隻要仍能與水元素溝通,自己的異能早晚能練回來。
閉上雙眼,李維民忽略頭上的疼痛,靜心寧神,自幼植入腦部的芯片信息仍存在自己的頭腦之中,但卻感受不到芯片的存在。
一陣撲鼻的香味傳了過來,李維民驟然張開眼睛,這是什麼味道?
一位身著白衣的中年女子從門外走進房間,手中端著一碗食物。
李維民瞳孔一縮,多少年自己沒有聞過這種香味了,這是肉粥。
女護士看到李維民卻沒有什麼好臉色,她板著臉將粥碗重重地放在床邊的小櫃上,大聲對李維民說:
“丁元一,你醒了就起來自己吃飯。沒事跟人打架把自己打傷了就是活該,還要連累我伺候你。”
說罷不再給床上的人一個眼神,扭身就離開了房間。
李維民完全沒有留意到進來的女人說了些什麼,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碗食物吸引。
護士離開房間後,他立即從床上坐起,起身的動作幅度太大,牽動到吊著的輸液瓶搖晃了幾下。
他已顧不上這些,一把將床邊的碗抱了過來。
這是一碗簡單的皮蛋瘦肉粥,粥已經冰涼,顯然已放置了一段時間。
他迫不及待地舀起一勺,送入口中,久違的粥和肉混合的香味滋潤了他幹涸已久的味蕾,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喝過粥了。
傷筋動骨都不會眨一下眼的李維民,在此時流下了幸福的淚水。
三個月後,艾德市春風孤兒院,九位小朋友打扮得漂漂亮亮在老師的帶領下來到了院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