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範無救是為救鍾馗所傷,謝必安無奈的輕歎了一聲。但當他聽對方說要先去見地藏菩薩,立刻疑惑了起來。
“這…無救,你這是何意!就算你真的無大礙,也應先回去麵見閻君啊!為何要去見地藏菩薩?”
範無救此時無心多言,隻催促對方按他說的做,並且言明地藏菩薩會為他說明一切。
得知事情由地藏菩薩而起,謝必安也不再猶豫。待到他重新背起範無救後,便又一次化作流光,向著九華山而去了。
九華山乃地藏菩薩道場所在。常年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無數。黑白無常到了九華山的月身寶殿,卻見殿內依舊有僧人虔誠誦經,念的正是地藏本願經。
展了身形,又對著地藏菩薩像行了禮。霎時間,一道金光自菩薩像額頭而出,跟著便見地藏菩薩法身降臨黑白無常身前,而誦經的僧人,則絲毫沒有反應。
“阿彌陀佛!善哉”
地藏菩薩誦了一聲佛號,跟著便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範無救眉心。不等謝必安作出反應,卻突見得範無救漸漸恢複了氣機,就連手中的哭喪棒,也是重新有了光澤。
“多謝菩薩!”
看到菩薩以佛力為範無救療傷,黑白無常趕忙一同躬身道謝。反觀地藏菩薩卻隻是笑而不語,待到兩位陰神起身,方才緩道:“無救,你為鍾馗硬扛了混沌天雷?阿彌陀佛!終是沒有看錯你。善。”
得知菩薩已經洞悉事情的來龍去脈,範無救便急道:“菩薩,我按您所說,已經將申年申月申日申時之人的事情告訴了二爺。隻是不知究竟有何意義?還有,當日您指點我於今日去牢內探望他,莫不是已經算到他會在今日逃出?這今後,又當如何呢?還望菩薩明示!”
謝必安聽了範無救一席話,雖不全麵,但也能猜出一個大概。原本他也有些疑問,卻不想地藏菩薩卻先開了口。
“哎,無救!必安!你們說,貧僧有多久未到地府了?”
黑白無常聞聽菩薩問話先是一怔,跟著便驚訝地發現菩薩確實很久未到地府講經超度亡魂了。而且經過仔細回憶,發現自百餘年鍾馗事發之後,菩薩便不再常住幽冥地界。
見二神似是想到了,地藏王菩薩便繼續言道:“一切皆為因果!當日鍾馗出手轟散那劉鵬魂魄,貧僧其實就知道有些事,終是要麵對的。其實當日鍾馗是被別有用心之人算計。你們可能不知,那劉鵬元神之內有一道烙印,是有人強行讓他即使入了輪回,也要做同一件事,就連他自己都不曾知曉。這份烙印就算是孟婆湯,也難以盡消。”
“這怎麼可能?孟婆之湯,縱然是仙家貶落,也會盡消其記憶,更何況那劉鵬不過是個凡人。”
謝必安並非質疑地藏菩薩,隻是覺得事情實在是難以置信。反觀地藏王菩薩卻並未急於證明,隻在輕歎一聲後,繼續言道:“此事背後,隻怕並非你我想的那般簡單。貧僧懷疑地府之內還有與幕後串聯之人。此事看似針對乃是道家,可依照貧僧猜測,佛門才是他們的目標。”
“菩薩意思是,有想對您不利者?這怎麼可能?!您發大宏願,留地府,度亡魂。怎麼會有人對佛門不利呢?”
範無救覺得不可能有會針對地藏菩薩者。但地藏菩薩卻搖頭苦笑道:“目蓮救母!鬥佛改壽!這鬧地府最凶的,哪一個不是佛門中人?!若說地府高層無一人心存芥蒂,你們信嗎?”
黑白無常雙雙陷入了沉默,可這也恰恰回答了地藏王菩薩的問話。
“無救,貧僧之所以點播你去見鍾馗,確實是算到他會在今日逃出地府牢籠。至於那陸無言之事,恕貧僧無法相告,一切皆是命數。日後的路,貧僧也是無法全部洞悉。你們回地府之後,切記守口如瓶。不然,怕禍及於你們。你們也不必擔心,如今鍾馗既已逃出,不日貧僧便會重回地府。一來,要繼續超度亡魂;二來,想必幕後之人要有所動作了……”
聽完地藏菩薩的解釋與囑托,黑白無常皆是陷入了沉思。謝必安想起適才菩薩所說的劉鵬之事,趕忙追問道:“菩薩,那劉鵬烙印之事,我等全然沒有發覺。不知菩薩您又是如何得知的?或許我們可以根據這條線索查下去呢。”
地藏王菩薩輕輕搖了搖頭,似是示意無法再根據此線索追查下去。跟著又掃了一眼自己身旁一直假寐的諦聽。
此番舉動落在黑白無常眼中,瞬間便知曉了答案。跟著他們便雙雙行禮,然後化作流光而去了。待到他們行的遠了,諦聽突然睜開雙眼,隨後低聲的問詢到:“菩薩,您真的要管此事嗎?昔日烙印之事,我也隻是隱約聽了些許那劉鵬的心底之聲。而且即便有人想對佛門不利,也未必是針對您啊!幕後之人心機深沉,您何苦要淌這趟渾水。”
見諦聽擔心自己安危,地藏王菩薩隻是閉目微笑。片刻之後方才緩緩睜開雙眸,掃了一眼依舊在誦經的僧人,眼神堅定而又慈祥的回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