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早,一輛四駕馬車停在了小院的門口,周圍還護著幾個人,從馬車上下來一個身著錦衣華服的小公子。
臉上不苟言笑,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小小年紀倒像是莊重老成的老學究,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他下來之後就打量著這個宅子,與皇宮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不過也是別有一種風味的,小院怡情,若是閑了來這住住倒也不錯,看著宅子肯定地點點頭,簡直就是一個小大人的模樣。
而院子裏的薑林早已等在了院子外,看著麵前不過五六歲的小公子,臉上雖然看不出此時的心情,仔細看眉宇之間皆是她和沈臨君的影子,與安安相比,眉宇之間對她多了些疏離。
這也難怪,這麼多年沒見,他應該是記不得自己了,不過現在好了,母子之間還能再相見,是多難得的事。
歐陽焱下馬車後,以沉穩的步伐向這邊走來。他的動作優雅而得體,一隻手輕放於腹部,另一隻手則背在身後,仿佛每一步都經過深思熟慮,穩重而不拖遝。然而,這樣的舉止若是放在一個小孩子身上,恐怕會顯得頗為滑稽和不自然。
然而,薑林似乎並未注意到這一點。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歐陽焱身上,仿佛被他的氣質和風度深深吸引。相比之下,沈臨君卻對歐陽焱的行為感到不滿,甚至產生了上去抽他的衝動。但考慮到薑林在場,他隻好強忍住怒火,壓抑著內心的衝動。
這一舉一動定是和那林秉庭學的,一板一眼的,古板無趣,怎麼自己兒子卻是學上了林秉庭這個老古板了。
反觀薑林,她一見到歐陽焱就忍不住靠近他,他還未走近她便上前幾步,與他相對,慢慢蹲下身來,與他平視,伸手捏著他的小小的肩膀,眼中已經蓄滿了母愛的光,她忍不住輕聲喚道:
“焱兒。”
那小公子先是一愣,似是不習慣於這樣的觸碰,而後看向沈臨君,似是在等待著他的指令。
麵前這個滿含淚水的女人他不是沒見過,在他父皇的書房裏都是她的畫像,也知道她就是自己的生母,是自己父皇心心念念的人,為了來這裏,政務就交給他給師傅了,自己倒是來這偷閑來了。
如今把他也接過來,哎,還有好多的奏折沒看明白呢,這不是浪費時間嗎不是。
不過早在來之前便已經被交代了來到這裏該如何,見到她又該如何,如何逗得她開心,他便照著父皇交代的,來到她的麵前,先是喊上一聲:
“娘親。”
睡完之後,他斜眼過去,觀察對麵的男人逐漸緩和的麵色,心裏也是一鬆。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會讓自己的母親開心,而他的父皇看到她開心,他自己會更開心。
薑林聽到麵前的小公子喊自己母親,那一刻所有的防線被瓦解,心底濕得一塌糊塗,臉上也逐漸流下來興奮的淚水,她再也忍不住地上前抱住他。
“焱兒,我的焱兒,娘親在這呢。”薑林忍不住說道,鼻子開始一酸,眼淚就止不住地從眼眶中流下來。
對於薑林的懷抱,一開始他的動作有些僵硬,但是不過一瞬他便能坦然地接受薑林的擁抱,同樣地伸手抱住了薑林。
等再分開時,薑林已經控製住了情緒,臉上笑盈盈的,像是春天的太陽一般耀眼,照得人眼前一亮。
“娘親不哭了,不哭了。”
歐陽焱好似被她感染,心裏浮現一絲暖意,原來這就是母親的感覺,還不錯,好溫暖,好舒服,她身上還有一股香味,好好聞。
不知不覺感覺好像哭,可是他是太子,是不能哭的,更不能讓旁人看見,看見了是要鬧笑話的,要忍住,不能哭,眼中也不能有淚水。
於是他繃緊了,他在心裏默默想著,自己沒有哭,男子漢大丈夫是不能看見眼淚的,要是讓師傅知道自己哭了會笑話的,而且來之前他也暗暗告訴自己,沒有母親又如何,自己有父皇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