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上,夜色如墨,在點點繁星的襯托下,更顯靜謐。
忽然,一陣急促雜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原本的寧靜。
“族長,你快走。我們五個留下擋他們一陣。”一個右眼被血染紅了的粗獷漢子勒住了胯下的戰馬,滿臉焦急,對著走在六人隊伍最前麵的一人說道。
“朝魯,你幹什麼?快,一起走。”隊伍最前麵的人急忙喝停戰馬,轉身回頭看向了這個叫朝魯的漢子,催促道。
“來不及了,族長。”剛說完,朝魯就咳出了一口鮮血,用袖子一擦繼續說道:“我們幾個留下來擋住他們,還能有一線生機,要不今天都得折在這裏,以後還有誰能為我們全族人報仇?”
“是啊,族長。朝魯說得對,你先走。”
“對。族長,你快走。”
其他四人也一致讚同道。
五個人整齊地看向了為首被尊稱為族長的漢子,原本有些慘淡的星光打在他們的瞳孔中,映射出了奪目的光彩。
族長靜靜地看著這五個他最信任的親衛,麵對緊跟在後麵,人數足有三百多人的追兵,他知道留下對他們五個意味著什麼。
這一刻,就連他自己,這個掌管著30萬人的一族之長,也有些動搖了起來,留下抵擋還有用嗎?繼續往前逃跑還有意義嗎?全族,還有馬上即將死去的這五人,他們的仇又有誰能替他們報呢……
“族長,快來不及了!”朝魯再次催促道,瞬間將族長的思緒又拉回了現實。
族長的目光從五人臉上快速掃過,舉起緊握彎刀的右手重重地壓在了左胸前,五人見狀,齊刷刷地也將手中刀舉到了胸前,完成了這最悲壯的告別儀式。
沒有再說什麼,族長拉起韁繩,顧不得胸口那個被利刃貫穿的傷口傳來的劇痛,轉身繼續往前奔去。
看到族長的身影快速隱入了前方的夜色之中,朝魯的心中舒了一口氣,與其他四人轉身列隊一字排開,緊盯著前麵黑暗中傳來密集馬蹄聲的方向,一起舉起了手中的彎刀……
高原的東部地帶並非一馬平川,特別是靠近草原的交界地區,經常會有溝壑窪坡,即使在白天,也會給騎馬的人造成不小的障礙。
強忍著疼痛又縱馬狂奔了一段時間之後,夜色下,族長的視線越發模糊,手中的韁繩和腳下的腳蹬,也漸漸都使不上力氣。
終於,駿馬一腳踏空,族長從高原的斜坡上滾了下去,在不知道翻滾了多少圈之後,落入了一個狹小的縫隙中,又翻滾了幾下,竟落入了一個山洞中,就此昏了過去。
不多久,一隊人馬停在了剛才族長翻落摔下的地方。
“隊長,北族族長應該是從此處摔了下去。天太黑,無法查探清楚下麵的情況。”一個腰掛戰刀的士兵站在馬下,躬身頷首向著戰馬上的另一人說道。
“嗯,前方確實無路可去。”戰馬上的軍官回應道,“回去後通知草原族,讓他們派人到下麵仔細搜索,一定死要見屍。”
“是。”馬下士兵應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