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2點,江東市,一處老社區。
“乓乓乓!”
連續拍門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特別刺耳。
屋內木板床上躺著一個大胖子。
突然間,他像是缺氧似的,猛地深吸一口長氣,然後大口喘息。
眼睛緩緩睜開,眼珠左右轉了轉,露出茫然。
‘這是哪裏?!’
周印感到很困惑。
明明記得玩跳傘的時候,主副傘包都沒成功打開……。
當眼睜睜看著地麵越來越近,那種絕望和釋然,此刻還縈繞在心頭。
按道理,他應該成為了地上一攤紅色的泥。
可誰想還能再次睜眼。
陡然,另一股陌生記憶瞬間湧入腦中,塞得腦子生疼。
年僅23歲,也叫周印,333斤大胖子,一身肥膘。
‘我這是……穿越了?’周印心中驚駭。
“乓乓乓!”
拍門聲繼續響起,很不耐煩,樓道裏的人聲傳進屋內。
“死胖子,知道你在家,你踏馬再不開門,我們就砸門了,讓街坊四鄰都聽到你欠錢不還。”
周印粗略整理思緒,冷靜下來,將雜亂記憶都暫時放一邊。
這個臥室不但小,還舊,牆壁下角因為潮濕而遍布黴斑。
家具也極其簡單。
周印起床,剛沒走幾步,感覺有些暈眩。
忽然換了具身體,還是個大胖子,這感覺很奇怪,有些不適應。
走出臥室還有個很小的客廳。
“乓!乓!……”
拉開客廳門,見門外有三個黑T恤男人,手臂上都有紋身。
記憶翻湧,胖子網貸借1000,到賬100,利滾利三個月莫名其妙到了三萬。
胖子這幾天被追得很緊,工作也因此被辭退,心頭充滿焦慮絕望。
今晚,胖子忽然心口劇疼,然後另一個周印來了。
胖子也實在,他竟然真想過還,到賬100還三萬多。
拍門的男人手臂上紋著一條蛇,他第三下拍在空處,臉上神情明顯愣了一下。
“有事?”周印平靜掃視三人。
“噗”!紋蛇男回過神來,朝地上狠狠吐掉檳榔渣子。
“草,死胖子,裝尼瑪呢裝,在家還不開門,害我們敲這麼久。”
“你踏馬什麼時候還錢?”另一人蹲在地上抽煙,死魚眼上翻,盯著周印一字一頓。
靠在牆上的男人頂著大光頭,猛力吸掉最後一口煙,將煙蒂彈到周印腳邊。
“現在就打電話讓你家裏去借,不要耽誤我們時間,拿到錢我們立即就走。”
這場麵,周印上輩子沒遇到過,因為沒欠過高利貸,但比這大一百倍的場麵見過無數次。
他肥肥的臉上忽然露出笑容:
“明天晚上八點就有錢還,你們明天再來吧。”
紋蛇男一聲嗤笑:“切,不要跟我們說什麼明天,就現在!趕緊的,沒錢就給家裏打電話。”
周印沒有理他,看向靠牆大光頭,這個應該是領頭的。
“明天鐵定有,現在鐵定沒有,耗到天亮也沒有,我有高血壓,把我耗猝死,你們什麼也撈不到。”
三百多斤胖子有高血壓很正常,萬一真猝死,拿不到錢了。
大光頭眯著眼,目光陰鷙,斜瞥周印好一會才出聲。
“明天晚上八點前見不到錢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周印麵無表情回視他。
“行,你說的,如果明天晚八點前見不到錢,可不要怪我們不客氣。”大光頭指著周印,目光凶狠。
“行,明天鐵定給你們交代。”周印又笑一下。
看著周印啪的一聲關上門。
紋蛇男疑惑地望著大光頭:“我怎麼感覺這死胖子有點奇怪。”
“我也感覺他有點不對,一個慫球貨忽然硬氣了,難道真有錢了?”死魚眼翻出下三白,冷漠中帶著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