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肅言見吳芳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還以為她是在為兒子的事情焦慮,想著,孩子這個樣子,也不是她願意的。對她的成見也淡了幾分,寬慰她,“孩子犯了事,我們做父母的也有責任,是我們平時疏忽了對他的管教,該承擔的這對他也是一種教訓,以後他……”
“你瘋了吧?坐牢也是好的嗎?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人呢!”吳芳怒吼,“什麼叫父母的責任,你是嫌我沒有把孩子帶好嗎?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守著一台破電腦炒股炒股,你什麼時候管過孩子?”
仇肅言止言了,他覺得此時說什麼都沒有意義。
“薑歡喜都不追究兒子的責任,還想著跟他和好。你倒是來勁了,說什麼讓兒子承擔起責任來,坐牢好,你幹嘛不去?”吳芳餘怒未消。
仇肅言還是沒有忍住,“自己兒子什麼樣你不知道啊?上班嫌累,吃喝玩樂熬通宵都行,我都替歡喜那孩子不值得,你還對人家挑三揀四的……”
“你放屁!就她那樣的條件能嫁到我們家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福氣?”仇肅言冷笑一聲,“不管歡喜追不追究子明的責任,他們兩個都不能在一起了。”
“憑什麼?子明對她這麼好,在她身上花了這麼多時間,她把子明弄成這個樣子,她下半輩子不得做牛做馬報答我們嗎?”
“做牛做馬?你以為自己是誰啊?別做夢了,你覺得她還會再跟子明好?”
“我呸!不是她要不要子明的問題,是我們會不會要她的問題。”
“她不追究子明的責任,不就是念在兩個人的感情上嗎?除了子明,她上哪兒去找跟我們條件一樣好的人家?”
“她要是還想進我們家……”
“好了,少說幾句,積點口德吧你!”仇肅言不想再聽了,怒站起來,走到陽台上,點燃一支煙。
對薑歡喜這個即將成為自己兒媳婦的女孩,他一直是很滿意的。
她不僅人長得漂亮,性格溫和,很有禮貌。讀書工作都勤勤懇懇,雖然家境一般,但做人的姿態不卑不亢。
關鍵對仇子明很好。兒子跟這樣一個女孩子在一起,他很放心。
盡管吳芳對她有各種不滿意,處處找她麻煩,但她總是以溫柔化解。不跟她有任何正麵的衝突。
有這樣的女孩做兒媳,他一直覺得是老仇家的福氣。
如果不要發生這場意外,從自私的角度,他是一百個讚成娶薑歡喜做自己家的兒媳婦,但如今,有個心結在心頭,沒有解開,他始終不踏實。
薑歡喜受傷的那天晚上,他聽說以後也很焦急。當聽說她的血型特殊,一直找不到血源後,他更是急瘋了,好好的一個孩子,可千萬不要沒有了。
他顧不上自己受傷的兒子,在醫院跑上跑下四處打聽,要怎麼樣才能弄到血源。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依舊沒有血源,他正急的束手無策,想到其他醫院去想辦法,往一樓大廳跑時,撞見了薑向宏幾個人從二樓下來,薑向宏是吳芳的前男友,她就是拋棄了這個男人才跟自己好的。
二十幾年前的邶江城還不大,都是在單位上班的,彼此有過幾次照麵,都認識。
仇肅言不想跟他打招呼,雖然焦急,還是側身到陰暗處,讓他們先走。
黑暗中,聽到跟在他們身後的一個中年女子說,“幸好你們來了,有了你們幾個的血,那女孩一定能得救,咱們又做了一件好事。”
當時大廳空空無人,那女子說話的聲音雖然很小,但他還是聽的清清楚楚。
他站在暗處,看見那女子跟他們幾個打招呼,“大哥二哥再見,慢點開車。”
仇肅言想,聽他們的意思,像是來獻血的。這個時候來獻血?
不會是給薑歡喜送血來了吧?
難道薑向宏的血型也是熊貓血?
這個想法他嚇了一大跳。莫名的猜測在心裏冒了出來。
然而這個大膽的猜測立即讓他慌神了。
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想法,那個女子返回住院部的時侯,他跟了過去。他想確認一下那女子叫什麼名字,是不是薑向宏的妹妹。
看著那女子進了內科住院部五樓。
他一刻也不能等了,立刻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自己在醫院上班的親戚,通過一番打聽,他知道了這位女子叫薑彩虹,胃不好,在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