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暴雨席卷了一艘遊輪,像是早就定好了目標似的倏忽而至。
遊輪上的人們仿佛獨坐在單薄的木板上在海洋中漂泊,顛倒乾坤,把五髒六腑都要吐了出來。
就在青沐搖搖晃晃的,不顧暈眩,強忍著惡心找到了甲板上已吐的天昏地暗的青溪時,一群不知何時上船、是何底細的黑衣人已經默默包圍了整個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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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被噩夢驚醒的青溪按耐住如鼓的心跳,第一時間看向舷窗外平靜無浪的大海,這才稍稍放下了心,安慰自己不過一場夢罷了,如何做得了數。
青溪起身換了件與夢中不同的衣服,平穩的走出了船艙,走向寬闊的甲板,眺望遠方,一眨不眨地探究的盯著海麵,勢必要將海洋看出個所以然來才肯罷休。
站在甲板上,青溪不自覺的又想起夢中哥哥為救自己在這裏慘死的模樣。“要是在上船前夢到就好了...不管真假,我也不會來了”青溪小聲咕噥著,責怪自己當時硬是將哥哥帶上了船,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這時,做著低空掠過海麵這種高難度動作的海鷗們,突然爭先恐後的開始朝天空衝去,拚盡全力想要擺脫大海的桎梏。
雷電的轟鳴,伴隨著海麵逐漸湧起的巨浪,大海瞬間成為了一個禁錮一切的牢籠,妄想要吞噬掉在海上如浮萍般漂泊而渺小的遊輪。
突然間的這些變化就好像是在驗證青溪心裏的不安,把她的恐懼逐漸放大。青溪努力在暴雨狂風中穩住身體,她後悔了,害怕了。她現在好怕,好怕那不隻是一個夢,好怕見到兄長溫暖的胸膛逐漸被血染紅,逐漸喪失溫度,她現在更加後悔了,後悔來到這艘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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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沐一到甲板上就看到了那個縮在角落裏顫抖著、緊緊抱住欄杆的小小身影,那是他唯一的親人了,是他現在的全部,是他想要用自己生命來維護的妹妹,他的心揪揪的。
“咳咳...咳咳咳”已經快要抓不住了…哥哥…青溪無力的想著,眼皮掙紮著卻睜不開,意識也在逐漸模糊……
“小溪!別睡…哥哥、哥哥在!咳咳…哥哥這就來救你了、小溪再堅持會兒、咳咳…”看到虛弱的妹妹,青沐顧不得嗆人的海水,滔天的巨浪,四處逃竄的船客,以及朝他倆奔馳而來的一群黑衣人……終於,青沐抓住了他那飄飄欲失的妹妹,看見妹妹逐漸恢複了神智,他的心又有了著落。如果妹妹喪生在這場遊輪上,他這輩子就再也不會原諒自己了。
兩人的臉上已布滿水痕,無論是淚水還是雨水亦或是海水,都比不過這兄妹倆的血濃於水。相依為伴的長大,相互的扶持與支持,才成就了如此緊密相連的親情,無論是哪一個,都願意為了對方而去赴死。
不知何時,兩人已經被神秘的黑衣人緊緊包圍。不管怎樣,現在起碼不會被浪打翻到海裏了,青沐苦笑的想著。
青沐將妹妹牢牢的護在懷中,看著一圈的黑衣人,不敢輕舉妄動。
“喂,你說他倆真的有異能覺醒嗎?我咋瞅著不像,那小屁孩的話你信?!”青沐對麵的黑衣人不屑的向旁邊那個略矮些的黑衣人抱怨。“行了,你別多說話,頭讓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哪有那麼多問題,小心回頭受到懲罰。”
青沐青溪默默聽著他們的對話,兩人對視一下,便知道互相打的什麼主意,也都暗自記下了‘異能’這個隻在小說裏出現過的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