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並不相信。
他知道李靖不是什麼莽夫,唐軍久攻不下,要破他這城池,即便不是舉國之力,那也得是數萬人猛攻而來。
他那一日,心中數驚,四座皆明。
李靖離間了頡利可汗的心腹,康蘇密前來乞降。
沒幾日,李靖夜襲定襄,在夜色中,一舉攻入城內。
頡利可汗,逃往磧口。
李世民聽到消息後,說,此足雪渭水之恥。
李靖以軍功封代國公,是為衛國公。
頡利可汗的敗退,並非是一路。
李勣率軍從雲中出發,與突厥在白道交戰,突厥被打的潰不成軍。
頡利可汗一敗再敗,退守鐵山。
隻餘幾萬人馬。
勝算,已無分毫,他派執失思力去往長安乞降。
可雖無分毫勝算,這位曾以二十萬軍伍在大唐耀武揚威的大汗,怎能忍心居於人下?
他不過是想苟延殘喘,找尋機會回到漠北,終有一日,卷土重來。
按理說,頡利可汗乞降,李世民已經可以讓李靖班師回朝了,但是他仍然命李靖為定襄道行軍總管。又命唐儉、安修仁去慰問頡利。
其中多少意味,不可謂不明顯。
“先生…不對不對,該稱呼衛國公了。”
李勣和李靖會師,見到李靖便恭賀道。
李靖沒有應聲,示意李勣入賬。
陸青也跟了進去。
在其內,還有副總管,張公瑾。
李靖開門見山:“諸位,陛下已命唐儉前去勸慰,可知為何還命我們這些人,繼續留守?”
李勣見談起了正事,也是認真說道。
“衛國公的意思,我倒是明白。”
李勣走到地圖旁。
“頡利可汗如今人馬,仍有幾萬,若是拚死抵抗,一時倒也吃不下。他這人,生性殘暴,自然不是為了自家將士的性命,所以。”
李勣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地方。
“若是越過沙漠,來到這,與九姓鐵勒會合。來日,便又是大患。”
李靖點了點頭,陸青也忍不住出聲。
“世績兄的意思是,頡利詐降,苟延殘喘片刻,以求生路?”
李勣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陛下讓我們在此,必然是為了讓我們,以唐儉作麵子,我們做裏子,一舉擊破這條苟延殘喘的餓狼。”
李靖繼續點頭,一旁的張公瑾卻皺著眉,隨後搖了搖頭。
“陛下尚未明說,命我們在此說不定也隻是怕敵軍反撲,頡利乞降,你我若此時出兵,怕是,壞了名聲啊。”
李靖拍了一下張公瑾的肩膀,勸慰道。
“此刻才是一雪前恥的最佳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若陛下當真沒這般意思,公瑾不必憂心,所有罪責,我一力承擔。”
“師傅,要不還是與陛下商…”
陸青聞言出聲,卻被李靖打斷。
“我已說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眼看張公瑾仍在擔憂,李靖再度出聲。
“公瑾不必憂心,我是行軍總管,哪怕千萬罪責,我盡皆承擔。”
李勣見狀直接抱拳:“我擇軍一萬,攜半月軍糧,可即日出發。”
陸青頓了一下:“玄甲,我帶來三百,我與你同去。”
二人表態過後,李靖看向張公瑾,臉上有些期待。
張公瑾看著李靖的目光,終是咬了咬牙。
“副總管,也該擔點責。”
“諸位,兵貴神速,那便即日出發。”
李勣陸青率先率軍離去,李靖又率一軍跟上。
此戰,可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