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倒是送了陸青一座宅子,雖說那宅子不大,可住下幾個人,倒也是夠的。

原本,李世民還想給她找幾個丫鬟,但是後來,李靖直接把他家裏那小彩,塞到陸青家裏了。

但是說實在的,陸青那宅子,也用不著怎麼打掃,她這人呢,也不用怎麼照顧。

但李世民並沒有真的給陸青一百個兵讓他練著,他偶爾會來看看陸青在幹嘛,基本上看到的都是陸青躺在院子裏,曬著太陽。

她確實是閑來無事,對練功,也並不殷勤。

她待小彩是很好的,畢竟在她這,還是沒什麼主仆觀念,她更多的還是把小彩當朋友。

李淳風院裏,袁天罡和他坐在小亭裏,圍著棋盤。

李淳風執黑子,起手天元。

袁天罡一驚,旋即有些不悅。

起手天元,是極大的劣勢,這事,他倆都知道。

“怎麼?讓我?”

李淳風笑著搖頭。

“這顆棋子,已入棋盤,你我本就看得見,也都清楚,何來讓不讓。”

袁天罡一愣,旋即將一顆白子落下。

“你所信者,你也知道,自當多劣。”

李淳風將一顆黑子下到方才那白子旁邊。

“可勝負,非一時優劣而定。”

兩人許久沒有說話。

直到袁天罡率先吃下李淳風二子。

“一步落後於人,便要處處受製。”

李淳風又在別處吃下一子。

“可,未必不能追趕。”

袁天罡甩下一枚白子,穩穩落在棋盤上。

“可我主軍在此,不過略傷皮毛,如何破我根本?”

李淳風沒有遲疑,跟上一子。

“各有所製,主軍未必勝軍,先於未必勝於。”

兩人就這樣一人一子,互有勝負。

“盛極之後無盛,衰極之後無衰,未必不可破後而立。”

“人之終死也,人所欲久也,可人生之所奔皆終,人生之所欲皆難得。”

“天下之外,未必難。”

“所求者雖眾,可不成者,亦眾。”

“那若天下舞動幹戈,食不得果腹,衣不得避寒,此等形勢,又何必一成不變?”

“如此,關鍵一子,才可,破軍。”

“以棄子交換?”

“天命如此,非人力可逆。”

“那便是袖手旁觀,再見天下水火。”

李淳風終是頓了一下。

“那時你我,不該見水火。”

袁天罡歎了口氣,天命七分而已,仍有三分在我。

“此番,已是和局,來日再分勝負吧。”

李淳風沒再看人,也沒看棋盤,他望著天空。

“看來,隻能來日了。”

但其實,今日的時候,還早。

...

人,始終是閑不下來。

武德四年八月,竇建德舊將劉黑闥,在漳南設壇祭奠竇建德,然後正式起兵謀反。

一月時間,攻下曆亭,當地竇建德舊將也紛紛殺死唐朝官員,謀反活動,逐漸擴大了規模。

瀛州,定州,冀州,接連被攻破。

十二月,劉黑闥在宋州擊敗左武候將軍李績,生擒薛萬均兄弟,兵勢大盛。

同月,李淵無奈,隻能派李世民再次出兵,但這次,也帶上了齊王,李元吉。

但一時間,也並沒有阻攔劉黑闥進攻的腳步。

邢州、魏州、莘州隻用了三天,便被接連攻破。

半年,劉黑闥用了半年時間,已經幾乎拿到了竇建德生前的全部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