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裏了。”季月淼盯著手裏的平板道。雷布恰和蔣日向同時把腦袋湊到屏幕前。
一張放大的地圖中央顯示著當前位置。地圖下方的空白處，一串字符標注著地名與郵編。
這裏是巴黎南郊的一處剛關閉不久的化工廠。高大的廠房連接著粗壯的管道，在這一大片空地上盤繞，金屬的色澤在入冬時節顯得更加陰冷。正對著廠房的道路兩側長著稀疏的黃色雜草，在風中發出沙沙聲。一條足有手臂粗的鐵鏈拴在門上，末端掛著一把嶄新的大鐵鎖，仿佛裏麵關著的是什麼嗜血狂獸一般。
季月淼翻找著背包，抓出一大串鑰匙。這些鑰匙被一條藍色的帶子連在一起，就像是擔心出門忘帶而要掛在脖子上一樣。
“呃呃呃，是哪一把來著？”季月淼盯著這串形狀各異的金屬小玩意兒自言自語道。
“你怎麼連委托人給的鑰匙都能弄混？”雷布恰抱起雙臂道，“以及你怎麼這麼多鑰匙？”
“哎呀，斯圖爾特把怪研所實驗室的所有鑰匙都給我了一把，畢竟我要經常進去幫他。東西一多，到處亂丟不是很容易丟嗎？”
“嗯嗯，你說的有道理。”雷布恰擺出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點了點頭。
“得了吧，雷布恰。你上次不還弄丟過家門鑰匙？”蔣日向笑道，你看，阿淼這才是正確做法。”
“嗚，那是不小心的，不小心的！”
“找到了。”季月淼兩根手指捏起一把表麵有些銅質光澤的鑰匙，順利插進門上的大鎖裏。隻聽啪噠一聲，那看上去堅不可摧的鎖扣輕輕彈開，接著，整個鐵鎖從鐵鏈上滑了下來，重重砸在地上。
“動靜小一點啦，阿淼。”蔣日向道。
“抱歉抱歉，沒想到這東西這麼重。”季月淼說著扯開鐵鏈，用另一把小一點的鑰匙打開了大門本身的鎖。
2.5米高的鐵門緩緩被推開。
“好暗。蔣日向，你有帶手電筒嗎？”季月淼眯著眼道。
“我來打著吧。”蔣日向說著打開自己的小手電筒。這手電筒雖小，但光線卻出人意料地明亮。若是知道這光芒中有奈芙的守護，季月淼與雷布恰的安心程度或許還會再高一層。
這是一間龐大的車間，內部就足有30米高，分為4個樓層，由螺旋的樓梯和一台已經無法運作的電梯連接。地麵上布滿了沉重機器留下的印子，一些可能是什麼藥物的黃色液體凝固在這些凹痕中，形成果凍一般的物質，雖然沒有氣味，但看一眼就足以使人作嘔。
“再來複習一下。11月3號，巡視工廠的保安目擊到一個人形黑影進入工廠，但身體的比例卻與正常人類不符，並且對語言毫無反應，判斷可能為異形綱怪獸。”季月淼說，“考慮到小型怪獸喜歡踞守在棲息地附近，現在是11月5號淩晨1點30分，它可能還在這座化工廠內。”
“說真的，要是他能早一點通知我們，找到的概率會指數級增長啊。”雷布恰道。
“很正常。大多數市民喜歡都市傳說之類的東西，要不是我在網站上看到了這篇文章，聯係了他，恐怕他到現在都不會主動來找永恒隊吧。”蔣日向聳了聳肩。
雷布恰將手支在腰間的槍把上，無聊地說：“不會又是幻視吧？已經不止一個人把有身體缺陷的人當成是怪獸報案了。當然還有那條寵物蛇。”
“雷布恰，你應該慶幸這些隻是幻視。”季月淼道，“城市裏的怪獸越少越好，這才是我們所希望的。”
“是，是。”雷布恰應付地答道。
“噓！”蔣日向忽然打斷了兩人，“你們聽。”
三人立時安靜下來。他們的上方，傳來像是一團稻草在地上被拖行一般的“沙沙”聲。空曠的車間裏，這個聲音被無限放大。
“好像在二樓。”蔣日向壓低聲音道。
雷布恰點了點頭，掏出一把形狀古怪的手槍，對著螺旋樓梯頂部開了一槍。飛出去的不是子彈，而是一團橡皮泥一樣的物質。隻見這團東西精準地穿過樓梯扶手的空隙，從樓梯口飛了出去，準準打在二樓的天花板上。
如果靠近看，就會發現這團“橡皮泥”中間，一個小小的紅外攝像頭緩緩探出。
“位置可以嗎？”雷布恰看向季月淼。後者正在平板上一通操作，將這個攝像頭所捕捉到的畫麵放在屏幕上。
“嗯，沒問題。”他一根手指在屏幕角落輕輕劃過，轉動著拍攝角度，“二樓好像有隔間，看不到牆後。不過樓梯口附近倒是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