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沒?岩公子昨兒,又嚇跑了一個說親的姑娘。”

“聽說了,聽說了,這個月得是第十次了吧。”

嚇跑姑娘,並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情,

值得讓眾人驚訝的原因有一,今日才這個月的十一號,

二,對象是岩公子。

歎息了一口,眾人這才把眸光,移向了榭水樓台二樓的紗簾上。

水藍色的紗簾後,相對而作的,是兩道形態差異,較大的身影。

樓下的夥計一隻腳,踩上了紅木凳子,

他麵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五個不同顏色的小碗,分別為青,黃,赤,白,黑五色,自左數到右,

分別代表的是一刻鍾,兩刻鍾,三刻鍾……

“來啦,來啦,下注了,瞧瞧這個朱姓姑娘,能堅持多長時間。”

一群人蜂湧而上,從袖口掏出了銀子,一個銅板,到十銅板不定的往上放。

“我押一刻鍾!”

“兩刻鍾!!”

“三刻鍾!!!”

夥計笑道,“各位客官,押的時間越長賠率越大。”

押一刻鍾的人數最多,其次是兩刻鍾,三刻鍾上隻有幾個小銅板,四和五碗內則空空如也。

饒是夥計說了幾遍,越往後押賠率越多,眾人亦是不為所動。

夥計蹙了蹙眉,東家估計是要虧錢了,他在榭水樓台幹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還從未見到,有姑娘能在岩公子麵前,坐夠一刻鍾時間的。

朱洙撐著臉打了一個哈欠,對著對麵生得清風朗月的玉麵公子,笑了笑,

“你生得可真好看。”

這是朱洙憋了好久,不知道該說什麼措辭,

一抬頭,見到對麵的男子,脫口而出的話。

岩濯放下杯盞,看了朱洙一眼,該死的,忘記畫臉了…

朱洙衝著岩濯,友好地笑了笑,

眼前的男子,還當真是她見過的生得最好看的人了,

朱洙昨日,還擔心自己未來的夫君,是個尖嘴猴腮,麵生獠牙的。

朱洙想不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好的白玉公子,王翠兒不來搶走,反而好心推到她跟前?

昨日,

岩府後院。

朱洙對著麵前,檀木凳子上,坐著麵容略顯蒼老的婦人,行了一禮

因為是臨時學的,所以,朱洙的動作算不上標準,甚至可以說略顯局促,好在身前的婦人並未看到。

“岩夫人安好。”

她的聲音軟軟的似是層雲,又似是懶懶的清風拂過耳廓,很是舒服,

聞言,還在拿著花名冊,暗自憂愁的岩氏,這才把眸光移到了她身上,細細的打量了跟前的朱洙一番,

這才問道,“朱洙姑娘是吧?”

朱洙愣了一瞬,隨即,乖巧地點了點頭,

岩夫人看著眼前水靈靈的女子,宛若螺絲般擰緊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

朱洙看岩氏沒說話,也沒說要給她銀子,以為是一旁的嬤嬤,沒有把自己來的緣由,告訴眼前的婦人。

朱洙表明來意,

“岩夫人,我想嫁給岩公子。”

岩氏眸光一凝,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些詫異地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

朱洙以為岩夫人耳朵不太好,大著聲音又說了一遍:

“朱洙說,想要嫁給岩公子。”

院內回音,

岩氏眸底那一抹驚喜,似是小火苗般,唰!的一聲被點了起來,

“朱洙姑娘,此言可當真?”

岩氏也不是沒聽嬤嬤告訴她,朱洙前來的目的,

隻是,她先前隻以為是嬤嬤看她,為了岩濯的婚事憂愁,才哄著她玩兒的,

如今,真真切切地聽著眼前的姑娘說出來,又是一番不一樣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