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某棟教學樓前。
厲峫單手撐著一柄黑傘，微偏過頭，看著因為緊張緊緊抿唇的溫爾爾，笑了。
“很緊張？”
溫爾爾用力甩頭。
“還嘴硬。”厲峫垂下眼眸，她的圍巾都快被她揉壞了。
他伸手扯出她手裏的圍巾，替她撫平，接著又抬手往上去摸她的唇。
“別咬了，都咬腫了。”
“我真沒緊張！”
溫爾爾不想被他小看。
深吸了口氣，以壯士斷腕般轉身踏進教學樓，“你先回去吧，我考試去了。”
厲峫目光追隨著那個小小身影，笑意直達眼底。
“寶寶，加油。”
-
兩個半小時後。
溫爾爾跑出教室，想要第一時間去找厲峫，告訴他，她通過新導師的測試了！
空蕩蕩的教學樓樓梯上，跳躍的跑步聲由遠到近。
溫爾爾出現在一樓轉角，一眼就看到站在教學樓門口的厲峫。
依舊是那一柄黑傘，依舊是那一身黑西裝配大衣。
厲峫單手插兜，在傘下衝她微笑。
“厲峫，我過了！”
溫爾爾朝他衝刺過去，用力砸進他懷裏。
她開心、興奮，不停地向他宣布這個好消息，“我過了，我過了！”
厲峫摟著她，微微揚起下巴，她蹦蹦跳跳的難免會磕到。
“我聽到了，恭喜寶寶。”
溫爾爾放開他，一張小臉紅撲撲的，“這麼久你都沒走嗎？一直在等我？”
“剛才在車裏等的。”厲峫牽起她的手，“走吧，我帶你去慶祝慶祝。”
“我還要去交學費。”
“我已經替你交過了。”
厲峫拉著她往停車場去。
“你替我交了？”溫爾爾詫異，“你知道我休學的事兒？”
“知道。”
厲峫打開副駕駛的門，看著她坐下，他俯身撐在車門說：“你小時候每次開學、每次家長會，都是我去的，現在也一樣。”
語畢，他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坐進車裏。
車子向學校大門駛去。
得知厲峫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情況，溫爾爾並沒有感到被監視、被隱瞞的不適。
是她自尊心不夠強嗎？
她怎麼沒有戲劇中那種震驚、錯愕、屈辱的感覺，反而是有一種有人撐腰的底氣和安全感。
有人願意讓她繼續生活在兒時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裏。
溫爾爾很慶幸，也很感激。
“到了嗎？”
車子停了。
溫爾爾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扭頭望向窗外，“你訂了這附近的餐廳嗎？”
厲峫同樣看向窗外。
從他這邊的車窗，一眼就能看到那高高的台階上，掛著‘S市浦江區民政局’牌子的大樓。
厲峫摸了摸右手邊的那個牛皮紙文件袋，輕聲開口：“寶寶，結婚嗎？”
溫爾爾解安全帶的動作一頓，震驚回頭。
厲峫也在這時看向她。
他拿起那個早就準備好的文件袋，打開，從裏麵掏出兩人的證件。
厲峫打開那兩本暗紅色的戶口本，低頭看得很認真。
溫爾爾捏緊安全帶，“你、怎麼還帶這個出來？”
“一個本子上隻有一個名字，太冷清了。”厲峫抬起頭，“寶寶，加我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