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請問輸液大廳怎麼走?”
熟悉的聲音傳來,溫爾爾抬起頭,望向輸液大廳門口的方向。
泛黃的透明軟膠門簾外,一個高大的身影快步走來。
下一秒,一雙長腿率先映入眼簾。
厲峫穿著一身黑色,黑色毛衣、黑色西褲、黑色大衣,再加上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溫爾爾縮了縮脖子,心底一陣發怵。
天氣已經很冷,他還自帶寒氣,還讓不讓人活了?
空蕩蕩的輸液大廳隻有溫爾爾一人。
厲峫朝她走去,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而是盯著她的藥水瓶看。
然後轉身去了護士值班室。
再回來時,厲峫的臉上明顯比剛才陰沉了幾分。
他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翹起二郎腿,十指交纏於腿上。
接著發出一聲冷笑,扭頭看著她,勾唇慢悠悠道:“酒精中毒。”
好陰森的語氣!
溫爾爾頭皮發麻,她很怕他這副似笑非笑、陰惻惻的模樣。
因為往往他露出這個表情,就表示,他很生氣。
“我其實沒喝多少……”溫爾爾小聲替自己辯解。
不過因為底氣不足,這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不信。
厲峫沒說話,目光投到她紮著針的手上。
手上紮著針,溫爾爾要保持手平放,露在外麵。
所以此刻她的手一半被凍紅了,一半被針紮得發腫發青。
厲峫抓起她的手摸了摸,摸到滿手冰涼,再往她袖子裏探了探,也是一片冰冷。
他重重吸了口氣,下頜的肌肉微微顫抖。
厲峫脫下自己的大衣,蓋在溫爾爾身上,溫暖的大掌在大衣下輕輕覆上她的。
“這麼晚了,你怎麼突然來了?”
溫爾爾知道他在生氣,她試圖緩和一下氣氛。
“你開車來的嗎?今天路上堵車了吧。”
厲峫始終保持現有姿勢,沒說話,靜靜地陪她輸液。
他越沉默,溫爾爾心裏就越著急。
和小的時候一樣,在他麵前,她根本撐不住半分鍾,就什麼都交代了。
“其實合同昨天就簽了,今晚隻是吃個便飯,人家邀請了,我總不能不給麵子吧。”
“當初你創立厲氏集團的時候,沒喝酒應酬嗎?”溫爾爾企圖把他拉下水。
厲峫睨了她一眼,“我可沒有為了五十萬的小項目,把自己喝進醫院。”
溫爾爾被他懟得語塞,也有些生氣。
氣他否定她的付出。
“就這個小項目,我能發一個組的工資呢。”
“所以你就把自己喝進醫院?”
“……”溫爾爾敗下陣來,“你的重點能不能別老關注這個。”
要討論這個,她是怎麼也辯不過厲峫的。
厲峫沒辦法不去關注這個,他隻關心她的身體,至於其他的,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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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瓶藥水,溫爾爾輸了兩個多小時。
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淩晨四點了。
厲峫開了自己的車來。
從s市到這裏,開了六七個小時,其中有三個小時堵在路上。
不然的話,他晚上十點多就能到,也就能攔著她少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