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那麼突然。
那道士癱躺在大樹一旁,風輕語趕緊上前查看傷勢,他不明白,說好的三聲過後一起撤去內力,為何這道士隻在第二聲時,就將內力撤回呢?
扶起道士,隻看道士雙臉發青、印堂發黑,氣息隻出不進,情況十分糟糕。見狀,風輕語運起右掌,拍向道士後背,一股強大的真氣灌入他體內,這種用真氣續命的法子太過消耗內力,不一會兒,風輕語額頭上便滴下豆大半的汗珠,但道士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風輕語還要再試一次,卻在這時,一隊官兵趕了過來,原來是先前逃走的那名官兵回去報信去了,將發現漢奸的事與他說了。
那群官兵大約三四十人,頃刻間將風輕語團團包圍,為首的將領大喝道:“果然是你,你這賣主求榮的漢奸,快給拿下。”
那騎馬的將軍一聲令下,所有官兵立時拔刀衝了過來,任是風輕語有八百張嘴,卻是苦於沒有辯駁的機會,他奇怪,為何一夜之間,他成了人人喊打的漢奸?他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去查明白,在這與幾個官兵鬥個輸贏,實在沒什麼意義,先脫身要緊。
既然打定主意,他當機立斷,飛身躍起,落到一棵合抱粗的大樹跟前,抬掌便是一拳,那棵大樹被攔腰斬斷,風輕語又是一掌推出,那大樹卻如猛虎一般飛向那數十位官兵,其中伴有虎嘯龍吟之聲,隻在瞬間,幾十人便被這飛來的大樹撞倒在地上,現場一片哀嚎之聲。
“得罪了各位。”臨走前,風輕語還不忘客氣向眾人做了一揖,隨後施展輕功,向那正南方跑去,直到跨過一條大河,料想離那些官兵遠了,這才停下腳來,吃了些幹糧,補充下體力。
為了不引人耳目,他在一個老農那裏買了一個鬥笠,用紗布把臉完全遮住,一般俠客也都有這種戴鬥笠的習慣,就這樣簡單做個包裝之後,向城中走去。
這是柳城,自從雲中失守後,石亨率領殘部退卻到這裏,嚴防固守,補充實力,伺機反撲。
由於正值大明與瓦剌的戰爭,柳城城防異常嚴格,為了防止奸細進出,每一個出入城門的人都會受到嚴格盤查。風輕語不禁感慨道:“大明多虧有像石亨這樣的將軍,才抵擋住瓦剌鐵蹄。”感慨之外,風輕語又多了一些煩憂,盤查這麼嚴,自己又是內奸之身,恐怕今天要在城外露宿街頭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風輕語隻好向城外林中退去,打算等到晚上,夜深人靜時,施展輕功,翻進城中。
連續多日的奔波,他實在是累壞了,就依靠在一棵樹旁,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這一覺真的是睡的昏天暗地,他很久沒有睡的這麼痛快了。
正在睡夢中,他突然感知到不遠處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一貫的警惕性令他打起精神來,爬樹是他的強項,二話不說,僅用三四個跨步,他就已經登到樹頂,即便是一隻豹子,一隻猴子,爬樹的功夫也不過如此。
不到片刻功夫,那一陣腳步聲便來到跟前,定睛一看,來人原來是賀連傑兄弟四人,身後還跟著十幾個瓦剌武士,方才聽著那一陣細微腳步聲,也可以推測到,這些武士,內力絕非一般。
賀連傑說道:“得到消息,少林等各大門派高手將於今日晚間奔赴柳城,與石亨會和,以抵擋我瓦剌鐵蹄,石亨將會親自帶人趕來接應,此地便是他必經之地,我們就在此地殺了石亨,到時柳城群龍無首,我等便是這破城的第一功臣。”一聽到戰功,所有人相視一笑。
躲在樹上的風輕語聽的一清二楚,心中一驚,心呼大事不好。
隨著賀連傑大手一揮,數十名武士四散開來,埋伏起來。
唯恐被人發現,風輕語一動不動,更運用吐息之法,使呼吸聲也變得十分微弱。
果然,僅僅一炷香的功夫,可以聽到一陣急匆匆的馬蹄之聲。
“駕,駕……”
片刻之間,那一隊人馬已經映入眼簾,來者正是石亨,身後帶著五六十親兵。
也幾乎就在看到石亨的同時,賀連傑帶人從四麵殺出。
那瓦剌武士果然是身經百煉之人,一把彎刀猶如轉動的風車,齊刷刷飛來,他們專砍騎兵馬腿,刹那之間,石亨隨身攜帶的衛隊死傷過半,這麼快的速度,從馬上摔下來,不死即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