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月(一)(1 / 1)

(序) “你昨晚看見了嗎,那個老太太又拜月嘞”

“我沒有看誒,不敢看”

“天天對著月亮磕頭怪嚇人…他孫子都走了,他還好好的…”

我停下手中的活,將那做了一半的老虎鞋放進包裏,去聽邊上兩人的閑談,聽到這些我下意識的抬頭望了望天,隻見太陽還沒落下去,月亮就已經掛在天空,兩人的對話將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淡淡的月亮上,隻見夜色越來越濃,月亮的顏色也展現出來,兩人的交談聲也變得隱隱約約,我腦袋突然一暈,感覺世界都在旋轉,隻有那彎明月依舊紋絲不動,似乎在對著我笑,或者在默默哭泣…

(1)幾年前,我帶著病痛又回到了我出生的那個村子,那個熱鬧的村子現在越發冷清,不過對我來說安靜的環境正符合我的需要。

今天我又 繼續像往常一樣,吃完飯後散步,前麵村口的人今天比往日多了些,我仔細一看,原來是些維修工人,他們和村上人聊的很開心。

“這些修活幹的累不?”

“當然,忙上忙下,經常顧不到家裏,還好家人身體不讓我擔心啊”

“這好啊”一個老太太拎著一大壺水放在他們麵前,還放了一些餅幹和麵包“這裏有些吃的,餓了墊墊肚子”,老太太笑吟吟的,她盡管有八十多了,但她頭發還未全白,身體硬朗,望上去沒有那麼老,我記得從小時候,這個老太太對鄰居都特別友善,但在記憶中似乎她家中經常傳來一陣一陣的吵罵聲,這時一道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拽出來。

“是小魏啊,過來,奶奶這裏有好吃的。”老太太走過來將我拽過去,遞給我幾個麵包。

“奶奶身體好嗎?”我回應道,

“好啊,你臉色不好,是生病了嗎”

我並沒有回應她,隻是簡單的點了點頭,將她給的麵包又放了回去。

這是我幾年前回來,第一次看到到她,她和記憶中並沒有相差太大。

幾個月後某天,一陣一陣的120救護車的鳴叫,將我從睡夢中戳醒,那聲音對我來說猶如一把利刃,讓我莫名的恐懼。

這時我父親走過來,“再睡一會吧,還早呢”

“村上有人出事了嗎?救護車都來了”我耷拉著眼皮。

“是王家,他家老爺子瘋了,見人就又撓又咬…就是那個經常給你吃的老太太翠英的老公,知道了吧”

翠英,那是我第一次知道那個老太太的名字。

我聽了我父親自言自語了幾句,我又繼續躺下,慢慢陷入了夢中,那天,我夢見走在街道上,遠處的月亮掛在天上,但看著非常碩大,似乎馬上就要掉下來。在那個夢中,那個巨大的月亮壓迫感壓抑著我,讓我無法呼吸,腦袋就要裂開的痛庝,在醒來之前,我隱隱約約看到那個巨大月亮上似乎在張臉在笑,又好像在哭。

我睜開眼,父親在邊上用手摸著額頭,見我醒了,就說“過幾天還是再去醫院看看吧,你睡了一會,就滿頭大汗,發熱了。”

我轉過頭,望向窗外,那輪明月掛在那裏,仿佛失去了光,那一片刻我恍然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