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夜深人靜,角宮裏闔無人聲。夜空中浮雲流動,彎月半掩,地上忽明忽暗,墨影斑駁,令人眼花繚亂。
角宮外,暗流湧動。
黑袍與黑暗連成一片,宛如無盡的黑暗隻是他衣服的衣角。
黑暗,是最絕望的顏色,他穿著黑袍總是給人壓抑的窒息感,讓人無所適從。
“想不到一個魑,一個魅竟如此厲害。”
“一個是宮門的執刃,一個是鐵麵無私的宮尚角。”
“沒想到宮尚角就這麼放過她了。”
“居然還有了孩子,有意思。”
“我很期待,一向理智的宮尚角。”
“如果親眼看著上官淺和孩子從他麵前消失,他會怎樣?”
“上官淺現在被宮尚角保護的太好。”
“暫時沒有辦法近她身。”
“無礙,離她足月還有一段時間。”
“那雲為衫可有下落?”
“暫時還未發現。”
“派人繼續追查。”
“隻要是人,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如果我們手裏有了她這張王牌,勝算就更大了。”
“宮門導致無鋒元氣大傷。”
“這筆賬,我可得好好算算。”
“宮門,我們,來日方長。”
月光寒,夜風涼。角宮內,上官淺正在為宮尚角磨墨伴讀,妻子磨墨丈夫作詩,揮筆尖舞動倚窗前。墨香撲鼻心曠神怡,墨汁流淌如溪水動。
她研墨的手頓了又頓,內心有一股不知名的不安感充斥全身。在對上他的視線後,卻又立馬低下了頭。宮尚角看出了她的反常。
“怎麼了,淺淺。”
“角,我心慌,可能是現在的日子過於安定,辛福了。”
“你在擔心無鋒?”
“不怕,角宮內很安全。”
“我會,保護好你,和孩子。”看到他的眼睛望著自己,眼眸深邃如海卻又透著淡然冷靜。
“我的淺淺,隻需要等著我娶你就好了。”
“其他的,我都會安排妥當。”
宮尚角將上官淺摟入懷中,這一刻他給足了她安全感。
“我相信你。”
“淺淺,婚禮就定在十日後,可好?”
“啊?”
上官淺一愣,一想到十天後就可以如願嫁給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嗯?”
“不願意嗎?”
“願意,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不快,如若沒有那些事情發生,淺淺早該是我的新娘了。”
耳邊傳來一聲很輕的笑,淺淺的氣息不是很明顯,她的耳朵漸漸發熱。
她能感受宮尚角淺淺的鼻息還有身上那股子沉靜安定的淡香。直到他的手指輕輕地在她的尾指上勾了下。
“夫人,再幫為夫磨些墨吧。”
“好。”
生活中的慢悠細碎,最是生動治愈。
黯淡無光的墨池,也終於出現了光亮。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變成了我,我變成了你。
月光揉碎孤影,黑夜的影。
上官淺,一夜未眠,半生蒼茫。
她知道無鋒的不擇手段,她怕給宮尚角,宮門帶來麻煩。
背叛無鋒的下場,比死,更可怕。
更何況現在有了孩子,孩子,是她最大的隱患。
她不願賭,也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