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浪漫的櫻花、淡雅的桃花不同,杜鵑花開時,仿佛要將整個春天的燦爛都綻放在三月。物是人非,曾經的一切早已不複存在,隻剩下回憶中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宮二先生,讓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也許永遠也回不來了。”
“開始我聰明,結束我聰明,聰明的幾乎都毀掉了我自己,也毀掉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時過境遷人依舊,物是人非事事休。”
“我生,要你記著我,我若死,也要你記著我。”
“願君此生常如意,萬裏河山無故人。”
淺
宮尚角看著信,無力感和低落感遍布全身。
“庭有杜鵑花,吾妻當年所手植也,今已葉繁花茂矣。”
望著角宮內的白色杜鵑花,透過花瓣,竟看出了神。
他說:“你從前問我什麼是愛情,我未回應。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答案了。”
“愛情就是,我想見你。”
我沒有開口,卻奢望最後的停留。
你沒有回頭,我卻還在原地等候。
他是極致的黑,她是純粹的白。
可悲可歎,隻怪,夜色尚淺。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無鋒打入宮門的那一天。
“角,你當真一點情麵都不給我嗎?”
“無鋒之人,何來情?”
“所以你對我,都是假的?”
宮尚角並未回答。他迅速地望了她一眼,眼中的愛意一閃而逝。
“這麼多天的朝夕相伴,我原以為角公子會對我產生情誼,哪怕隻是一絲。是我,入戲太深。
“我…..其實…..”話未說完便被上官淺打斷。
“其實我隻是你的一顆棋子,也是棄子,卻唯獨不是妻子。”上官淺嘴角勾勒起一絲弧度,不知是微笑還是自嘲。
“宮尚角,你的心好冷。”
她說的話,讓宮尚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我不想傷害你,把無量流火交出來,我放你走。”
他的眼睛變得黯淡無光,一抹難言的情愫之色,在他的眸底迅速掠過。
“我若不交,公子會怎樣?”
“殺了我嗎?”
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宮尚角眼神閃過一絲痛楚,如黑曜石般透徹的眸子,溢出些許無奈。
“你知道無量流火可以助我為孤山派複仇,我不會交的。”
“宮門不會讓無量流火落入外人之手。”
“嗬,外人?”上官淺自嘲一笑。
“原來,隻有我一直是外人啊。”
“你從未信過我。”
那淚珠仿佛留戀那潔白的肌膚,遲遲不肯落下。
“明明隻差一點,我就可以為家族報仇了,現在,功虧一簣。”
她的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生氣,臉上掛著絕望而又平靜的表情。
“為什麼拋棄我啊。”她的聲線染上哽咽。肩膀微微塌下去,眉目間流露出茫然,軟弱得讓人心疼。
“我以為我要有家了。”
宮尚角心底突然湧起一陣莫名的慌亂。
她手握一柄劍,身上還穿著宮尚角送她的衣服,眼眸如星,卻滿是冰冷。
向宮尚角的劍一點點靠近,那一劍,刺入胸口,寒意流淌著,縈繞著死亡的氣息。
她的眼淚夾雜微紅血色不住滾落,輕輕一笑,破碎又絕望,如癲如癡。“我不願生離,那便死別。
“宮尚角,我懷了你的孩子。”身體一晃,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向下倒。她隻感覺到自己落入到一個懷抱中。
“上官淺!”宮尚角大聲嘶喊,他急了,這一刻,他懼怕上官淺從他的世界消失。
“我是孤山派遺孤,我不是上官淺,你從未在意。”
他的眼淚在黑暗中滑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我不在意你是不是上官淺,我隻在意你是我宮尚角的妻子。”
“我帶你回家。”
宮尚角抱著上官淺回到了角宮。
“哥,你怎麼把她帶回來了?”
“遠徴,一定要把她救活。”
“哥,她就這麼重要嗎?”
“是,很重要。”
上官淺臉色蒼白,仿佛沒有生命的跡象,沒有溫暖的氣息。她的呼吸微弱如絲,仿佛是風中的一絲微塵。
“哥,她的傷我已經處理過了。”
“能不能醒,就要看她的求生意識了。”
“好,你們先出去吧,我守著她。”
看著昏迷不醒的上官淺,宮尚角隻能默默地注視著。
他放在她麵頰的手指開始有些輕輕地顫抖,望著她的眼神,變得哀怨纏綿,透露著無邊的悲涼和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