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荃卻步瞪視,隻依稀看見一團黑影在拱動,發出聲聲沉吼。
方荃以為是老虎,一半興奮一半緊張。
當下擺正下盤,挽弓搭箭,朝著黑影“嗖嗖”連發兩箭。
那畜生慘叫一聲,跳出灌叢,張著尖利獠牙向方荃衝來。
原來是頭野豬!
變起倉促,方荃一時反應不及,隻一呆,野豬已若閃電般衝到。
長鼻一拱,將方荃撅飛至丈餘開外。
好在方荃體健身壯,這一摔並無大礙,迅速爬起。
野豬背中兩箭,因未及要害,尚不至立時斃命。
然而吃痛定是不小,一招拱飛方荃後兀自不肯罷休,囂叫怒吼,暴躁至極。
四下尋找,似要再行攻擊,可見報複之意猶甚。
野豬視力極弱,尤其在黑夜,更是與瞎子無異。
然而其嗅力,為其他畜生所望塵莫及。
野豬覓食、探路,幾乎全憑嗅覺,眼睛已然退化成擺設。
那野豬怒氣衝衝,左嗅右嗅,原地逗了幾圈後,已是確定方荃所在,撒開四蹄猛衝過去。
方荃早已贏得時間鎮定下來。
見野豬襲來,倏地拔出匕首,虎視以待。
野豬頃刻攻到,這次不用鼻拱,改作張牙咬噬。
方荃挺刀刺去,隻聽“鏗鏘”一響,黑暗中濺出幾粒火星,倏忽即滅。
野豬又一聲慘叫,翻身倒地。
方荃也是站立不穩,一個趔趄,連連後退。
原來那一刺,正好刺中野豬獠牙,將其打落下來。
野豬狂怒不已,騰身躍起,直撲方荃。
方荃引刀又刺,這次野豬沒那麼幸運,隻聽“嗤”的一聲,利刃穿體,沒至刀柄,隨即“喀嚓”傳來骨折筋斷之響。
野豬發出尖厲慘叫,奮力向後一仰。
方荃縱然天生豪力,也不及那畜生垂死一掙,登時被甩飛出去,匕首脫手。
奇怪那野豬竟然如此命硬,背中兩箭,胸刺一刀,依舊不死,更是不屈不撓,再三攻上。
方荃此時赤手空拳,見那畜生仍是氣勢甚健,不覺生出駭意。
但來不及多想,隻得揮拳應戰。
待野豬攻近,一掌拍出,擊中其右眼,登時眼珠崩裂,痛得嗷嗷怒吼,倒地翻滾。
不待野豬起身,方荃迅速撲上,集聚全力揮掌推出。
“啊!”方荃大叫一聲,隻覺手掌被鋼釵刺穿,劇痛難支。
往後一躍,檢視手掌,已然現出三個血洞,正汩汩淌血不止。
方荃驚懼不已,但他有所不知,野豬背上的體刺又硬又粗,直與鋼釵無異。
適才那一掌定是推在野豬體刺上,因而感覺像被鋼釵刺中一般。
接了幾個回合,方荃已知野豬目難視物,必是以嗅覺識人。
當下閉氣不出,野豬憑嗅覺,果然再也辨別不出方荃的方位,兀自焦躁。
方荃趁機撕下一塊衣襟,將傷手包紮起來。
野豬的耳力遲鈍,並未發覺。
方荃仔細觀察那野豬,始見其周身被鋼刺所裹,暗自嗟呀:
“要打死那畜生,這可從哪兒下手!”
正自彷徨無計,突然那野豬翻了個身,方荃立時看見它肚腹處光溜如砥,並無鋼刺,不由大喜。
方荃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大口呼氣,故意吸引野豬來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