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仁建立大魏,他的一生可謂傳奇之至。
二人行至高德殿,等待內侍傳喚。
“兒臣拜見父皇”
“草民拜見皇上”
韓安二人依次行叩拜之禮,韓安目前尚無官職在身,隻能自稱草民。
“平身吧,李大伴,你等先行下去”
屏蔽左右之後,佟仁緩緩開口,
“朕昏睡半年有餘,時下朝廷變換萬千啊”
三皇子聞言,急忙下跪,
“父皇恕罪,兒臣監管不嚴,請父皇降罪”
佟仁搖了搖頭,
“你可知,為何我單獨招你二人前來”
“兒臣不知”
佟仁臉上浮現痛苦的神色,強忍著不適,開口道:
“朕崛起於亂世,身上布滿戰瘡,此次醒來,朕發現,身體已大不如前,恐怕是回光返照之狀,隻是此次的昏迷,太子的監國讓朕十分失望”
“先前召見太子,朕已經發現,太子對皇後唯命是從,你性格雖然跳脫,實則內心細膩”
佟仁說完,又麵向韓安,韓安急忙低下頭,
“而韓安,你生於百姓之家,在幽州與胡人打交道,頗有建樹,自身清白,幸得嫣兒撫養長大,為人沉穩,胸有乾坤”
說道這,佟仁身上的霸氣側漏,殺氣浮現,伏案而起,
“朕要你們秘密調查皇後,掌握皇後罪狀,另外朕會留密旨一份,待到時機,皇兒你可密旨傳召董立等中立人員,一舉將皇後拉下馬”
韓安聽完,內心驚詫,恐怕佟仁連他幾時出生都調查清楚了。
而韓安對皇城內的勢力大概有了一些猜測。
朝廷中的勢力大概分為幾個,其一為以皇後、太子為首的東宮派,其二是以三皇子為首的,其三就是一些隻效忠於皇權的中立派。
剩下的還有一些其餘皇子的母族,有些許勢力,不足為懼。
三皇子聞言,鼓起勇氣與佟仁對視片刻,看他不似作假,也開口道:
“兒臣謹遵父皇旨意”
佟善知道,這是他名正言順奪得皇位的最後機會,不然以後若想登大寶,隻有謀反這一條路。
佟仁望向韓安,
“韓安你且先行回去,明日隨三皇子一起上朝”
待韓安走後,佟仁拍了拍龍椅,緩緩對著佟善開口道:
“來,皇兒,坐這,你可知道為何我讓你重用韓安嗎”
佟善思索片刻,
“韓安與皇後有仇,他若想活,隻有靠我這一條路,另外,韓安代表的是唐國公,得到韓安,就等於得到唐國公的支持”
佟仁緩緩點頭,
“大差不差,唐國公老謀深算,雖然韓安有可能代表唐國公,最主要的是他代表了嫣兒,嫣兒為人和善,昔日宮中諸妃基本都受過嫣兒的恩惠,諸妃的母族大部為世家大族,其能量不可小覷啊”
“父皇明鑒”
“你可怪朕,為何不下旨直接拿下皇後一族”
佟仁驚慌起身,
“兒臣不敢”
此刻佟仁嚴肅的臉上方露出笑容,拍了拍龍榻,
“無妨,坐下,你且試言之”
佟善思索片刻,
“父皇心中憂慮,如今宮內羽林衛皆是皇後心腹,洛陽城內洛陽令也是皇後之人,皇後母族,韓國公在洛陽一手遮天,父皇是擔憂,一旦下旨,皇後恐會魚死網破。”
佟仁聞言,臉上的笑容更甚,
“不錯,看來是為父忽略了你了,我兒有大才”
“為父昏迷的這些時日,北方有胡人作亂,南方百越又伺機而起,如今南北方均未平定,趙王、楚王勢大,按理說早就應該平定百越,如今還在僵持,恐怕是不喜皇後掌權,以此來示,隻是北方讓為父頗為擔憂”
佟善聞言,輕輕起身,為佟仁按摩肩膀,
“父皇不必擔憂,趙王、楚王皆是我佟家族親,心向皇室,南方不足為慮,北方方麵,待日後宮中事畢,兒臣會命韓安北方剿賊,韓安勇猛,又富有韜略,言姨娘身處幽州,如此韓安定會對兒臣感激涕零”
若韓安在這,定會大笑三聲,他此行目的,就是掌握幽州兵權。
佟仁點頭,
“但願如此吧”
“若皇兒得勢,盡可能的讓嫣兒與我那未曾見麵的皇兒安享晚年,如今形勢,朕已護不住他們了”
想到這,佟仁如同孤家寡人,此時的佟仁沒有指點江山的霸氣,隻有一個垂暮老人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