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賤蹄子,竟然敢在老娘的地盤上拿喬!”
“給我打!狠狠地打!”
一個身材高大,麵敷厚厚胭脂的婦人,正喝令下人杖打柴房裏緊緊相擁的兩個小姑娘。
身形稍微大點的姑娘一邊護著懷裏的小姑娘,一邊從腰間摸索出一顆藥丸,低低哄著,
“阿蘭乖,別怕,吃了這顆糖,乖乖睡一覺就好了。”
……
東鳴永安二十三年。
山野,漆黑的小道。
一輛牛車拖拖拉拉地往前走著。
微弱的燭火忽明忽暗。
車板被枯草覆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枯草下麵有兩雙血肉模糊的腳。
牛車行駛之後的路麵,血腥氣蔓延,引得草叢裏麵的蟲蛇蠢蠢欲動。
“嘭!”
牛車突然一陣劇烈顛簸,嚇得趕車的瘦子神色一緊。
“二……二哥,要不咱們隨便找個地兒埋了吧。”
坐在旁邊閉目養神的刀疤臉男子淬了一口口水,奪過韁繩。
“滾!貴人發話了,今兒這兩人必須扔後山喂狼!骨頭渣都不能剩的那種!”
“轟隆隆!”
突然天降異雷,直接將牛車旁邊的大樹劈成了兩截。
“哞哞哞~”
受驚的老牛徹底失控,車板翻滾,車上的人都被甩了出去。
“我艸你娘的!”
刀疤臉掙紮著跑起來,朝著老牛跑遠的方向破口大罵。
被甩進草叢的瘦子回過神來,正要跟著破口大罵,結果下一秒,身子一歪,徹底栽進了草叢裏。
而車板上被甩下去的兩具屍體,此刻隻有一具躺在草叢裏。
刀疤牽著老牛回了路邊,四處打量也沒看見瘦子的身影。
“瘦子!你他娘的去哪裏了?滾回來搬貨!”
“轟隆隆!”
驚雷四起,還伴隨著忽明忽暗的閃電。
而不遠處,一道衣衫襤褸且形銷骨立的身影,正歪歪扭扭地站在路中央。
她不緊不慢地扭正了脖子,然後掰直了胳膊,最後扯直了雙腿。
轟隆雷聲中,居然隱約可以聽見骨頭錯位的“哢噠”聲。
刀疤走南闖北數年,手裏沾染不少血腥,也不是第一次“撞鬼”了。
經驗判斷,所謂的“鬼”,也不過是裝神弄鬼企圖半路搶劫的人。
刀疤揮舞著手裏的長刀,怒目大喝,
“關公麵前耍大刀!老子可不是好惹的!識相就給老子滾!”
那道身影不僅沒有被嗬退,反而漸漸挪近,形如鬼魅遊魂。
下一瞬,刀疤渾身一顫,竟然當場“失禁”了!
麵前的女鬼,是車上的屍體!
為何這麼確定?
因為眼前的“鬼”,和那個女人一樣,一張臉黑白分明,一部分白皙似玉,一部分漆黑如墨。
活著的時候就很像鬼,死了變成鬼更可怕了!
而且那女人是他們眼睜睜看著掉氣沒命的,絕對活不了!
所以,眼前的“鬼”真的是鬼!
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他也沒真的見過“鬼”啊!
女鬼血肉模糊的臉愈發逼近,血腥味撲麵而來,聲音卻縹緲恍惚,似遠似近。
“冤有頭債有主,背後指使你的貴人,是誰?”
電閃雷鳴,刀疤已經被嚇破了膽。
“是……是……”
“轟隆隆!”
又是一道驚雷而下,直接將舉刀的刀疤給劈得焦黑。
距離刀疤一米不到的顧雲瀾差點被閃電波及,幸虧她反應快,及時翻滾躲到了一邊。
“嘶……”
沒了旁人,顧雲瀾這才連連吸了幾口冷氣。
疼死人呐!
不僅一身疼,腦袋也疼,原主的記憶以及自己的記憶糅雜在一起,腦袋都快爆炸了。
她本名顧雲瀾,二十二世紀最年輕且最頂級的生物與醫學雙修鬼才,且擅歧黃之術,被尊稱為“鬼醫聖手”,名譽全球,外號“閻王鬼見愁”,也就是閻王和鬼見了也發愁。
年僅十八就創辦了“雲瀾集團”,而後幾年集團突然易主,顧雲瀾也消失在了大眾視野之中,無人知曉其行蹤。
因幾年前雲瀾集團內部產生分歧,顧雲瀾作為研究神經開發藥劑的唯一核心人員毅然脫離集團,目前藥劑已經到了最後階段,而她也是唯一一個注入藥劑的實驗研究對象。
她最後的記憶停滯在飛機突然爆炸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