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天的大樹聳入雲霄,繁茂的枝葉為這片森林撐起了綠色的屋頂,偶爾有一束陽光鑽進來,穿過霧氣形成一道光柱,籠罩在破土而生的小草身上,為這美麗的生命送來了養料。婉轉動聽的鳥鳴在山間回蕩,小草鮮花的幽香侵襲著你的嗅覺。雲渺的眼裏這一切那麼真實,她的心卻一遍一遍的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雲渺緩緩的伸出手,想撫摸一下這參天大樹的樹幹,感受它那歲月的痕跡。在將要摸到樹幹的那一瞬間他猶豫了,結果是否還是一樣,這樣的想法讓她害怕起來。雲渺看似是一個嬌弱美人,但實際她的內心相當堅毅。她以往的千百次一樣,她還是伸出了手,撫摸著樹幹,她感受到的仍是如空氣一般的光滑。她不相信,她用自己的身體去撞那棵樹,期望它動一下哪怕是樹葉顫一下也好,可是什麼都沒有,那裏似乎有一道屏障,把自己困在裏麵。除了身體加劇的疼痛以外,沒有任何的改變,無論它怎麼用力,那棵樹卻象從始至終並未發生過什麼,它依然矗立在那裏支撐起了自己的一片天。雲渺用盡自己的最大力去踐踏周圍的一切,小草、花朵無一幸免。他看到自己的腳落在它們身上,又從她們身上抬起,看到小草花朵依然在那裏站立在那裏,似乎從未有任何的災難加諸在它們身上過。雲渺嚐試過無數次走得遠一些,可是無論如何她總是走不出去,總是在這個森林裏繞圈。它們什麼都沒有變,變的隻有雲渺身上的痛,她如千百次一樣躺在草地上,閉上了眼睛等待自然睡醒,從夢中脫離。一陣快樂的鈴聲傳來,雲渺快速起床,對著鏡子自嘲一笑,果然是這樣。她看著鏡中因日曬而略顯健康不至於太過白皙的瓜子臉,一雙水光盈盈的大眼睛,抬了抬下巴,欣賞了一下自己小巧而挺拔的鼻子,紅潤的嘴唇才勾起一道滿意的弧線,不錯今天又是美女的一天開始了。
雲渺不清楚為什麼這個夢最近總是如此頻繁的侵擾著她。自從她有記憶起,她就做這個夢,但通常一年隻有七八次。小時侯自己一個人在森林玩耍,剛開始她在森林中試圖摘起那些美麗的花朵,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她並介意,還是樂此不彼的一次次的試著,直到氣餒了,尋找爸爸媽媽、錦雲哥幫忙,呼喊著他們的名字,卻不見回應,自己一個人在森林中奔跑,呼喊,呼喊著他們的名字醒來,哭著醒來。漸漸大了,夢中的場景從未改變,樹木還是那樣蔥綠,鳥鳴聲還是那樣動聽,仿佛時間在這裏從未走過。雲渺不再期望有人來幫助她,她嚐試用自己的能力去改變這裏的一切,可是都是徒勞,慢慢地坦然接受了夢中的一切,躺平等待醒來。小的時候她的父母還挺擔心她的,還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可折騰一段時間還是沒有結果,也就放棄了。說實話,雲渺很期待,這個月已經是第五次做這個夢了,雖然場景還是一樣,但是如此頻繁總覺得應該會發生點不一樣的。
雲渺開始精心的收拾自己,她很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裏,也善於把自己的優勢最大程度的展現出來,因此她每次化妝至少要半個小時。這時媽媽的電話傳來了,隨著通話鍵一按下,一連串問題就出來了“渺渺,起床沒有?今天是你哥哥的結婚宴,沒有忘吧?”等媽媽把問題都問完了,她不急不緩的回了一句,“已經準備出門”。又聽媽媽絮絮叨叨了一大通,雲渺才坐上了自己的車。
今天是錦雲哥結婚的日子,她是伴娘,可不能遲到。錦雲哥原名叫蘇錦雲,是雲渺家的鄰居。雲渺有記憶起大人就告訴她這是你錦雲哥哥。她曾問過為什麼,媽媽告訴她因為他們的名字裏都有一個雲字。從那時起,他就有了一個哥哥,她的哥哥的名字裏也有一個雲字。長大了,那個理由不再成立了,他還是她的哥哥,一個護著她、寵著她的哥哥。錦雲哥結婚的消息是她一個星期前知道的,當時她正在鄲縣的嶼山拍景,她是一位攝影者,現擔任一旅遊雜誌的專職攝影師,她並未刻意專修這門課程,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她接觸了攝影,就瘋狂的迷戀上了它,毅然放棄了當時正在修的大學課程,投入到了攝影中。這樣過去了五年,她的熱情有增無減。錦雲哥結婚的消息對於她來說一點也不意外,這一切在她介紹新娘給他認識時他似乎已經想到了。新娘叫呂曉楓,是她的高中同學,也是她的好朋友。當時她覺得曉楓是一個好人,錦雲哥也是一個好人,他們兩人就應該在一起,因此她當了一次紅娘,而且是也一次成功的紅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