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將至,校園裏充斥著一大片忙碌的身影。大多專業課都已結課,現下都在精心準備的即將到來的期末考。大學裏的第一次期末,大家都好好打起精神來。
我這幾日往圖手館跑,明顯見著圖書館的人比之前多了兩倍。清晨五點便有人在外背書等待,夜間十點眾人埋頭苦讀。
A大的圖書館是座方方正正的老舊建築。樓建得高,看起來格外宏偉大氣。一推開門,滿屋的書香神蘊撲麵而來。館內典藏雲集、汗牛充棟,一排排的書架整齊有序,架上的書本也是極其幹淨整潔。
來此的學子或三兩成堆,或獨善其行,都在認認真真地專注著自己的書本。偌大的圖書室,除了翻頁的書本聲,再無其他。
這日冬至,氣溫降至零度,圖書館貼心地開了暖氣。晚間九點,我剛踏出圖書館時,被一陣寒風吹來的一震。抬頭望了望天,漆黑一片,明日可能又是低溫。
校園裏的暖黃色路燈每隔數米便有,懶洋洋的光輝照在硬邦邦的水泥地麵上,倒是有說不出的安全感。
剛至前麵拐彎處,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淡黃色的、絮狀的花,我伸手一接,輕輕地、融化在了我手心。
這是一片雪花。
一片潔白輕盈的,新鮮的雪花。
我抬眼望去,天空慢慢下起了雪。今年的第一場雪。遠處隱隱傳來驚訝聲,甚至早已有人拿起手機拍了下來。
我回到寢室,看見其餘幾人趴在陽台看雪,其中周樂的聲音過大,我還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剛剛坐下,活動了一下腰酸背痛的身體,就看到嚴思思發來的微信:明天出去?
嚴思思這貨,自從上次她打破心結之後,隔三差五拉我出去吃飯,說是讓我替她好好掌眼。為了怕我尷尬,她還拉上沈之沛跟顧雲森,這兩個人竟然也跟著她一起胡鬧。於是每周的靈居華府,同一張桌上,每次相同的五個年輕人成功地吸引不少目光。
我托著下巴,看著信息仔細出神。
顧雲森上次說最近有國家競賽,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去。
我突然打了個激靈,雙手揉了揉臉,他去不去跟我有什麼關係。
翌日傍晚,我早早地去了靈居華府。剛看到熟悉的店鋪,我眼神微動,思思一個人百般無聊地趴在桌子上,附近的桌子也是鮮少有人。
我走了過去,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肩:“就你一個人?”
思思一愣,猛地坐了起來:“雀雀,你來啦。”
“嗯。”我靠著她的身旁坐了下來。
“那兩個人說上廁所去了,顧雲森還沒到。”她的聲音聽著有氣無力。
我覺得奇怪:“你怎麼了?”每次出來不都是精力充沛興致滿滿的嗎?
她歎了一口氣,道:“昨天是初雪哎。”
“嗯。”我點頭,示意她繼續講。
“初雪哎—”她拉長聲音,聲音委屈:“他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
我托著臉龐,仔細思考怎麼回她。
“人家都說初雪應該跟自己喜歡的人看,可是我們倆昨晚看了半天的雪他一點反應都沒,”她又歎氣,“我感覺我們之間完了。”
“果然,”我喃喃道,“戀愛會讓人智商變低。”
“林雀!”思思炸毛。
她再想說些什麼,突然看著我的身後愣住:“顧雲森。”
我一回頭,便看到顧雲森走到我身邊,慢慢坐了下來。他笑著問:“阿遠呢?”
嚴思思努努嘴:“來了。”
李延遠跟沈之沛一回來,桌上菜便慢慢擺了上來。熟悉的配方,熟悉的人,更加熟悉的是端菜上來的服務員。
中間熱氣騰騰,險些遮住對麵人的臉。沈之沛先言出聲:“你說這個天,多適合跟對象約會。”
桌上靜了靜,沒人應他。
他又悵然:“咱們五個單身狗什麼時候才能脫單?”
嚴思思突然猛地嗆了起來。
沈之沛調侃:“怎麼?你有情況?”
李延遠不輕不重地瞟了他一眼。
我低頭憋笑,伸筷夾菜的手不小心與顧雲森碰到了一起。我一驚,趕緊退了回來。
他淡淡一笑,表示沒事。
“看看,”沈之沛看熱鬧不嫌事大,“咱們阿森這張臉就是招小姑娘喜歡。”
“沈之沛。”顧雲森低聲喚他。
“好好,不說,”沈之沛聲音更加悵然,“我要是有阿森這張臉,保準一天一個對象。”
“夠了,沈之沛,”李延遠聽不下去,“你這張臉就已經禍害不少女孩子,換成阿森還要怎樣?”
“不夠啊,”沈之沛托著下巴,“女孩子都喜歡阿森那張臉。”
他又把眼睛轉過來,直直盯著我:“林雀,要不咱倆湊合湊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