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頓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裏,有兩道人影依偎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人影交疊。

房間裏沒有開燈。

看著綿綿細雨中,高樓下川流不息的城市風景,感受著寧言久違的熱情,景櫻控製著喘息開口:

“寧言……唔……”

對麵的人仿佛在控訴她的不專心,低下頭堵住了她的話語。

良久,景櫻終於得到機會吐了口氣。

她兩頰微微泛紅,整個人顯得格外甜蜜,一隻手從寧言的胸膛上移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

“唔……我待會兒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但她的動作卻讓男人會錯了意。

“啊!”

景櫻驚呼一聲,寧言突然把她打橫抱起,三步並作兩步往臥室的大床走去。

清晨,窗外風雨停歇。

寧言慢慢睜開眼睛,景櫻枕在他的臂彎裏,驚豔地看著他淺褐色的瞳孔。

寧言撥開她在腰間作亂的小手,花了一分鍾時間讓自己平靜、清醒過來。

“我有話要對你說。”

他的聲音清冷,嗓音低沉,一點都不像剛剛睡醒的樣子。

這讓景櫻想起了昨天想說的話。

“我也有,我也有!”

寧言瞧她兩眼,等待下文。

景櫻眼珠子咕嚕一轉,甜甜一笑:“沒事,你先說吧。”

寧言點頭。

“昨天我們大學畢業了。”

“所以,我們的契約時間到了。”

“什麼?!”

寧言冷淡的話語仿佛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了景櫻毫無防備的心髒裏。

確實,她和寧言當初來美國留學前,是有過一個口頭約定。

可是後來,他們的感情越來越好,去年更是有了寧小兜。

為了寧小兜,他們甚至還特意回國領了個證,她想,不管怎麼說,她跟寧言的感情總歸有了個好的結果。

她很滿足。

雖然,寧言跟她領證是回家偷拿的戶口本。

雖然,寧言跟她領證前,他們簽了一份婚前協議。

景櫻當時看過幾眼,裏麵約定了一些有關財產的相關事項,並且把他們出國留學前的口頭約定也加了進去。

但她確實沒在意。

畢竟,與她這個當時已經徹底成為孤兒的普通人不同,寧言是海城大佬寧睿和的獨生子,是寧氏財團未來鐵板釘釘的繼承人。

景櫻從高中第一次見到寧言起,就一直是衝著他這個人去的。

那些錢財上的約定,她根本不在意。

但現在,就是這樣一份她從未放在心上過的東西,突然冒出來成了一把凶器。

寧言:“……本契約截止時間至寧言、景櫻大學畢業當天,兩人自動解除男女關係。之後,兩人可各自戀愛、結婚。”

看景櫻驟然傻掉,寧言以為她已經忘記了契約的內容,好心的把內容重複了一遍。

“我上周和律師碰了個麵,確認了相關事項,接下來……”

“等等!”

景櫻的聲調控製不住上揚,粗暴地打斷了寧言的話。她害怕聽到後麵的話,她接受不了後麵的話。

不行,不行,她得想想辦法。

“我肚子疼,我先去趟洗手間。”

景櫻慘白著臉,雙手捂著肚子,急匆匆披上衣服跑去衛生間。

被留在床上的寧言嘴角微微勾起,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起身下床,撿起扔在地上的衣物仔細穿好,然後拎出昨天帶到酒店的背包,從裏麵抽出來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