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誰啊,再給你大爺的砸門,小心要了你的…”一個凶神惡煞臉帶刀疤的男人從這層樓的另一扇門裏探出頭來怒罵道。
隻不過他還沒罵完,隻是草草的往發出動靜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閉住了嘴,烏龜般縮回了腦袋,刷地一下緊閉了房門。
這裏是W國a市出了名的貧民區。魚龍混雜,殺人搶劫都是家常便飯,此時卻一個個噤聲不語,仿佛這個住了不下百戶惡民的蜂窩房裏一個人沒有。
樓廊裏昏黃的小燈忽閃忽閃隨時都會滅掉。盡頭一間小屋門前,站著五個全副武裝,頭戴隔離麵罩,袖口戴著國際護衛隊袖章的士兵。
這幾個裝備精良的士兵與這裏格格不入,他們穿著特殊材質打造的鞋,續好了力砰砰地正在踹門。
五六腳下去,木門已經岌岌可危,砰的一聲,這一間閃爍著細微紅光的屋子就大開了門,再也攔不住門外的人一絲一毫。
帶隊士兵兩指並攏,向前擺動兩下,示意小隊前進。小隊四人端好了電擊槍,隊長一手舉槍,另一隻手上舉著一個迷你手電筒,五人膝蓋微彎,走進了屋內。
順著手電筒的光,屋內情形一點點的顯現出來,入門處是散落了一地的木屑和書籍,一株冥草被打翻在地上,葉子在散發著幽幽的暗光。
屋子很小,再往裏走,就是一張淩亂的床,被子枕頭都被撕扯成了破布,零零散散弄了一地。破布下麵,有東西在滴滴作響。
士兵拿走破布,那滴滴作響閃爍著紅光的是一個手環,每個出市後返回,經過匝口黑洞能量檢測的人,還會在進入市區後帶足三天檢測手環。
這手環本該在他們前來抓捕的人手上,精鋼製成的手環以正常人力難以取下,現在卻被暴力拆卸隨意扔在了這裏。幾人端著槍的手緊了又緊。
帶隊長官把手環消音後,幾聲水滴聲傳進幾人的特殊的耳機中,順著聲音照去,一扇小小的門映入眼簾。
士兵戴著純黑手套的手握住門把手,輕輕一扭,哢噠一聲,門沒有鎖。
隊長扶著把手緩緩打開了門,這是一間狹小的衛生間,拉著一塊浴簾。洗手池上的水龍頭可能是生了鏽關不嚴,緩慢地積蓄著水珠。
嘀嗒……嘀嗒……嘀嗒。
浴簾後也有滴水的聲音響起,兩個小隊士兵上前,一個端槍瞄準了聲音來源,其中一個用手指擺出“三,二,一。”收到訊號之後,迅速地拉開了浴簾。
黑暗又狹窄的浴室裏,隻有隊長的手電筒發散出光芒,在圓形的光影下,眼前的景象更像是電影版呈現在幾人眼前。
這是一幅關於死亡的作品。
浴室的角落裏坐著一個渾身帶血的男子,他臉衝著天花板,雙眼覆蓋著全黑色,嘴角詭異的上揚微笑。結實的胸膛上被開了個大口,那顆還在跳動著的心髒上紮根著一大簇黑色的花,爭先恐後的在血洞裏綻開妖冶的芳華,紅色的血順著花瓣慢慢的流淌,彙集,墜落。
嘀嗒…嘀嗒…嘀嗒。
市中心高聳的立柱上,廣播響起機械的女聲:“請廣大市民注意,請廣大市民注意,接國際安保局通知, a市內目前黑洞感染者潛入,廣大市民注意離子電池充能,保證隨身攜帶離子罩能量充足,夜間非必要減少外出。”
廣播中的女主持頓了頓,機械般的聲音再次響起:“願地球與人類再次迎來日出。”
酒杯裏猩紅色的酒水折射著繽紛的光,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將黑色桌子上的酒杯端了起來,湊到嘴邊小酌了一口,杯中的冰塊奏出叮當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