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陸北照常無所事事,本想修煉,可是卻心緒起伏,根本無法沉下心思修煉。

這種感覺很是奇怪,像是預警,又像是心情煩悶,在此之前,並未有過這種感覺。

隨即使用簡單的卜算之法,龜殼上的卦象吉凶難測,看不出真切。

修煉入定不了,陸北也沒再強求,打算給自己放上一個假。

當即出了義莊,直奔著任家鎮而去。

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到處都是買菜賣菜的小販。

經過楚人美一事後,或許大部分人都聽過他的名頭,可是卻並不認識他的臉。

不像九叔上街,大部分的小販和街坊都會打招呼問好。

不過,陸北也樂得自在,沒人認識他更好。

滿街來往的人基本是來去匆匆,又要去為一日生計而忙碌,畢竟現在都是屬於手停口停的階段。

有得忙碌還好,沒得工作幹,街上的乞丐就是下場。

也有些人例外,不時可見到有托著鳥籠,遛鳥玩的富家子弟,抬轎出行的老爺,而大街上酒樓,戲院,青樓,賭檔,蟋蟀館等地方也是人滿為患,窮富兩級分化嚴重。

陸北走著走著,隻見前方以幹瘦人影搖搖晃晃撞過買菜大嬸,腳步不停,無視大嬸的叫罵之聲,直奔一旁的店麵而去。

顫顫巍巍的手掀開門簾,隨即幹瘦的身子艱難跨過門檻,在門旁侍候的小廝給攙扶進去。

門簾被掀開刹那,陸北就看見裏麵的場景,隻見店內煙霧彌漫,一些麵如死灰,泛起青色的人,橫臥榻上,手握煙槍,放在煙燈的火焰之上,雙肩聳起,吱吱地狂吸著。

瞅其模樣,與貪婪吸食人血的惡鬼並無異樣,其吸完一口煙後,那種享受的神色,比死人更像死人。

“煙館。”陸北搖搖頭,沒有打算替天行道,這種店麵是合法的,隻是重稅罷了。

人作孽不可活,自己沾了那些東西,也怪不得別人。

現在天底下到處都是這種玩意,不是一人能阻止的,更何況,毀了這些地方也無濟於事,想吸的拚了命都要去吸上一口。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一眼過去,煙館內都是短命之相,注定要死的人。

日上三竿,隨意找了間小店,點上一壺小酒和燒肉,便一人獨飲起來。

現在釀造的酒度數較低,再加上陸北鍛體有成,長飲五壺都未能麻痹神經,神誌很是清醒,除去肚子有些脹,並無事發生。

他心中不舒坦的感覺也沒能緩解,總是莫名感覺到壓抑,仍舊沒有找到原因,陸北結賬後便直出門而去,走至巷尾。

隨後,又去了戲院聽曲,去了蟋蟀館看人鬥蟋蟀,去了花鳥店看鳥,去客棧聽人說書,這是他這十來年第一次在任家鎮逛了這麼多地方,可無論去到哪裏,都融不進去,呆不了多久便離開了。

說句實話,他想家了,不是想義莊,而是想藍星,他融不入這時代,融不入這世界。

莫名的滋味自心中而起,與先前的感覺交纏結合,他隻感覺到心緒難平。可離得遠可見,有絲絲黑氣爬上眼珠,眼眸出現恍惚之色。

然而陸北對於此事一無所知,回想起自己這輩子所行所做之事。

他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開始,在喝萬家奶的時候,就深知這個世界不簡單。

沒辦法,那一字眉和九叔的名字太過熟悉,第一眼就知道這是神鬼皆有的世界。為了活下去,隻能忍著被寡婦喂飯,被某家媳婦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