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滿天,月亮彎彎的掛在天空上,唐以默滿腦子都是梁悠一定擔心懷了,他要快點結束這一切好抱抱她,安撫她。
從梁悠告訴他結局開始他就在布置了,而且是通過唐老爺子的手安排的。
唐父對他有所隱瞞,他早就察覺了,不然他不會鬧這麼久的別扭,表麵上他和唐老爺子關係不和,但他思慮再三,上周已經找了老爺子說了唐明明的事情,他取了唐明明的頭發和自己的頭發做了鑒定,結果顯示他兩確實有血緣關係。
今天剛出門的時候唐明明就已經告知了唐以默阮家的安排,唐明明是阮家的棋子,隻是這枚棋子他有自己的意誌,阮家的許諾對他而言他並不感興趣,阮綺梅生了他卻幾乎從未教育過他,唐明明在阮家的地位很是尷尬,他想要的隻是趁此機會擺脫阮家罷了。
他今天換摩托車也是早就準備好的,阮珵厲並不知道的是他這輛車是刻意準備的。
梁悠擦了擦臉蛋,看著唐以默開著車停了下來,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責怪唐以默,悲喜交加,又覺得這麼當真的自己是個傻子。
唐以默伸出右手踹了踹梁悠身後的黑衣保鏢,唐明明拉住阮珵厲。
“你早就知道?唐明明你他媽出賣我們?”
“你自己說的兵不厭詐,你如果用正大光明的法子我還能高看你幾分。”唐以默說完緊緊的抱著梁悠。
這一刻,梁悠眼淚又湧了出來。
那邊警車疾馳而來,錢勳飆著車趕來:“趕上了嗎?為什麼突然讓我報警......”
*
一場鬧劇落了幕。
夜已經很深了,梁悠這才給梁母打了電話表示會晚一點回家,梁母聽著她聲音軟軟的卻說:“悠悠,我猜到你們過生日會玩到很晚,這麼晚我本來是想讓你爸來接你的,不過你爸已經睡著了,不然你就在酒店歇一晚好了,你們不是正好在酒店過的生日嗎?”
梁悠訥訥的說:“好,媽媽,你不用擔心我。”
梁母覺得她的聲音聽起來都很疲憊便說:“你快去休息吧,很晚了。”
他兩從警察局錄完筆錄才出來的,唐以默聽這話帶著梁悠直接回了曲山小區。
進了屋內,梁悠還驚魂未定,今天這一天可以稱得上是驚心動魄了,她身上還是那件幹巴巴的沾滿雞尾酒的衣服,連頭發都蓬亂的不行。
梁悠對事情已經了解了,隻是她還有些緩不過來,就好像做了一場夢。
唐以默揉了揉她的頭發,揉的更亂了:“怪我不好,我沒和你說......”
“唐明明他是你哥哥?”
“嗯,所以我信了他,不過其實我今天一天都提心吊膽,生怕阮珵厲將主意打到你身上,還好沒有......”
“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唐以默抱了抱她:“對不起,我被阮家叫走的時候才真的確定唐明明說的話,也是那時候安排的,說起來還要謝謝許忘宣,最後換成功摩托車也是因為他也被潑了酒,他在車場幫我掩護了一下......”
“你嚇死我了,嗚嗚嗚。”梁悠抱著唐以默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她原本以為隻是一個簡單的報複事件,書裏不也說是唐明明找人打到他殘廢嗎?可沒想到真實事情還涉及到這麼多私底下的事。
唐以默解釋道:“阮家和唐家從我爸那時候就有恩怨了,阮家早就有些撐不起來了,他們遲早要反擊,隻是我沒想到這件事會是阮珵厲在做,也是我爸不好,他們才有機會利用私生子的身份......”
梁悠靠在唐以默懷裏抬頭:“唐明明和阮珵厲呢?”
唐以默一點也不嫌棄的將下巴放在她被紅酒弄髒的頭發上:“唐明明應該會被唐家認回來,阮珵厲殺人未遂,而且今天剛好滿18歲,結果自然是罪有應得。”
“阮珵厲和我說唐叔叔他得了腦栓塞,你知道嗎?”
“嗯,上個周我問過陳叔了,現在情況還不算嚴重,是有治愈的可能的。”
唐以默將手中的人抱得更緊了: “悠悠,我現在的想法完全變了,從上周開始我就在想自己之前的逃避到底有沒有意義,我雖然怨他,可是我聽說他生病的那一刻還是好難過......”
梁悠探向身後抓起他的手:“那我們好好珍惜眼前人,上一輩的事情不應該由你來承受,以後我都和你站在一起好嗎?不可以再瞞著我了。”
“嗯。”
梁悠緩了幾分鍾才想起來自己身上的酒漬,趕緊退開身窘迫的說:“我要去洗澡,你這裏有換洗的衣服嗎?”
唐以默忙手忙腳亂的去翻衣櫥拿出來一件寬大的藍色襯衫:“這件是新的,給你,我明早讓人送新的來。”
“好吧,隻能這樣了。”
她接過唐以默手中的衣服往淋浴間走。
唐以默起身打開了唐母的房間,這間房在幾年前就再也沒有人了,他也不願意進來,這一下子仿佛打開了他刻意封存的記憶,那些不好的記憶。
床單已經被收起來了隻留下裸露的席夢思,那些遺物也統統被收起來了,可是裏麵的每一個顏色都刺激著眼睛,酸酸漲漲的。
他關上了門回了自己房間抱了一套被褥返回客廳鋪在了沙發上,坐在沙發上透過旁邊寬大的落地窗看外麵的景色,還是千家燈火,一格一格的,後麵藏著幢幢人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耳畔傳來淋浴間內淅淅瀝瀝的聲音,這一刻好像什麼都不重要了。
梁悠撐起上半身抹開洗浴台上霧蒙蒙的鏡子,照出自己的樣子,臉蛋光潔,頭發柔軟的披下,身上穿著的襯衫非常寬大,耷拉在肩膀上,下垂到大腿間。
她別扭的開了門走了出去,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唐以默正在打電話,看到她出來說了兩句就收起了手機走向她,墨藍色的襯衫顯得她肌膚如雪,頭發還是濕淋淋的,他碰了碰她的額頭:“我幫你吹頭發。”
梁悠被他拉著坐到了沙發上,他從裏頭拿出洗手間插到地麵的插座上,暖風呼呼的在頭頂的掃過,唐以默就站在她麵前,她往前慢慢的抱住了他。
唐以默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的光芒,按下了手中吹風機的按鈕,坐到了她身邊,她還有些疑惑,一雙大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腰,唐以默將她從腰間抱起放到了他腿上。
梁悠能感覺有一股潮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邊,肩膀上傳來濡濕的感覺,她趕緊掙紮著想要睜開唐以默的雙手。
唐以默抓得更緊了,聲音沙啞:“別鬧。”
“明明是你……”梁悠不滿的說。
“你別動,別轉身,別看我,我要消化一會。”唐以默說。
唐以默隻是靜靜地抱著她,過了一會放下她起身:“我去洗澡,你去休息。”
“......”
早上六點,梁悠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的上了個洗手間,聞著空氣中不一樣的香味,扭頭看了一眼,唐以默戴著圍裙已經開始做早飯了。
她走過去:“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對了我昨晚不是誰在沙發嗎?”
唐以默轉身,捏了捏她的鼻子:“醒了啊,我抱你進屋的,哪有女生睡沙發的。”
“那你還起這麼早做飯,一會上學沒有精神怎麼辦。”梁悠揉了揉眼睛。
“那你讓我親一下,親一下就有精神了。”唐以默甜甜的說。
梁悠無奈:“我是咖啡因嗎?”
“是啊,你既是我的咖啡因也是我的安眠藥,時而讓我昏昏欲睡時而又讓我異常清醒。”
梁悠打了打他的背:“我去刷牙了。”
“嗯。”
唐以默煮的是紅薯粥,稠度適中,味道帶著絲絲甜意,她喝了一口含糊的說:“我覺得你以後可以開餐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