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忍痛能力就特別好,逃起命來更是無所顧忌,這會兒歇下來了,痛感才順著腳腕蔓延到周身的神經。
“嘶……”她的腳怕是已經腫成大饅頭了。
符非見狀有些生硬地問她:“你的腳沒事吧?”
蘇沐縮了縮,雲淡風輕地揮了揮手:“沒事,已經沒感覺了。”
可不是嗎,已經麻木了。
蘇沐越過土坡往後查看了一番,確認沒有人追上來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氣:“他們應該沒追上來。”
符非拍了拍秦幟身上的樹葉說:“一路上都沒人追我們,他們應該還沒發現呢。”
蘇沐看他照顧起那個遊戲少年如此熟練,問:“這是你弟弟?”
符非愣了一下,說:“算是吧。”
蘇沐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有些無語地說:“這種時候了,你們就把口罩摘了吧,呼吸得過來嗎?”
符非下意識抬手一摸,他說怎麼這麼憋屈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邊摘邊說:“忘了。”他摘完自己的又去幫旁邊的少年摘。
盡管光線昏暗,蘇沐還是看出來兩個人都長得不賴,符非利落幹練,少年軟萌可愛。
不過,那個少年似乎有些不一樣,安靜得異常。他眼神明亮,視線像是死死釘在了符非身上,對他的招呼言聽計從。
可自始至終她好像沒聽見他發出過聲音,他一直戴著耳機,呼氣的時候也沒什麼聲音。
蘇沐向他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而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不足一秒就又立馬回到了符非身上。
“你弟……”蘇沐不知道怎麼開口。
符非像是猜到了她的疑問,解釋說:“他聽不見,也不會說話。”
蘇沐愣了愣,問:“能治嗎?”
符非眼神有些暗淡:“醫生說有可能,得安裝人工耳蝸。”
蘇沐知道這個很費錢,他做這些事,應該就是為了他。
“等我們回去我就把錢給你,你帶他去治吧。”她說。
符非知道她是有意安慰自己,他苦澀地勾了勾嘴角說:“那筆錢是我媽的手術費。”
蘇沐嘴唇張了張,沒說出一句話。
老天就是愛折騰苦命人。
她猶豫著說:“我的錢隻夠支付你這次的費用,他的耳蝸……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找齊棲借,你到時候再還給他就行了,他應該會同意的。”
符非沒想到她這麼熱心,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幫我?”
蘇沐哀笑了一下說:“或許我們的人生都活得比較艱難吧。”
然後她想到了什麼,又笑得明朗起來:“不過日子會越來越好的,你看我,我現在就活得比以前快樂了。”
她的笑在這昏暗林子裏也顯得明媚燦爛,符非被她影響也跟著笑了笑:“被人綁架也快樂?”
蘇沐摸了摸鼻子,訕訕地:“意外意外,哈哈。”
“對了,你那兩個兄弟呢?”
“沒事,他倆以前是體校的,發現不對自己就跑了。”
“……”好一個兄弟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