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畫直挺挺地跪著,就像是一個麵對著佛祖的虔誠信徒,熾淵就是她現在所信仰的神佛。
然而,熾淵接下來提出的要求卻像是一道晴天霹靂一般劈在了鳴畫的心間,他說:“我要你……替我勸降顧佑淵。”
鳴畫就像是一個忽然被抽去了力氣的破娃娃,她失了支撐一般癱坐在地,耳邊是男人不急不緩的聲音。
“你們不都是霧琰子民麼,即便你們真的不熟識,隻要你肯花些功夫,這件事應該不難。”
熾淵像是看不見鳴畫的反應,隻是自顧自地說著,他正因為勸顧佑淵歸降一事而煩心著,反正也還沒有眉目,不如就讓這個女人試試。
若是她實在無用,到時殺掉便是。她的底細尚未弄清楚,她與娜達又走得這樣近,萬一她是那老賊送來的眼線呢?
“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就算是爬上他的床,你也要幫本汗辦成此事。”
“辦不到的話,那就去死吧!”
熾淵的眼裏迸射出寒芒,就像是沾染了寒霜的利刃,懸在鳴畫的頭顱上方。鳴畫現在隻有兩個選擇,同意與不同意,就像是兩扇佇立在她麵前的門。
一道推開即生,一道走入即死。
空氣靜默了半晌,許久之後,鳴畫好像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道:“願為汗王效命。”
熾淵滿意地勾起了唇角,他大手一揮,道:“你去吧,本汗允你作為侍婢待在顧佑淵的身邊。”
鳴畫謝過他的“恩賜”,轉身往回走,可是她走得顫顫巍巍,就像腳上灌了鉛一般。
*
娜達在帳內生著悶氣,在裏頭坐了好半晌都沒有等到鳴畫或者熾淵進來,她有些疑惑,起身幾步走到門口張望時,才發現不管是鳴畫還是熾淵,都不見了蹤影。
外頭忽然起了風,她轉身拿了一件披風便出去了,剛走出去沒幾步,迎麵撞上了熾淵。
娜達臉色一變,不高興寫了滿臉。
“你來做什麼?”
娜達微微側著身子對他,雙手環胸,杏眼睥睨著他,像個傲嬌的小公主。
熾淵又走近了幾步,臉上有些無奈,他知道娜達還在與他鬧別扭,想著以往都是她自己將自己哄好再來逗他開心,與他和好,這次向她低一下頭也沒什麼不可的。
“那日我不是故意趕你的。”熾淵解釋道。
雖然早就決定好與娜達好好解釋,但是這畢竟是他第一次低頭,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
娜達偷眼看了一下他這副渾身不自在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有趣,其實她生氣都隻是暫時的,隻是單純地不想給熾淵好臉色,另加不想再去哄著他了。
娜達仍舊不拿正眼看他,撇了撇嘴道:“那你還不是趕我走了。”
強風將娜達的幾縷頭發吹到兩鬢,恰好遮住了她的側臉,站在熾淵的角度隻能隱約看到她垂下的眸子,不得不說,娜達此刻就像是一個委屈到了極點的小姑娘,隻等著人來哄。
熾淵的心中有些不忍,同時也暗暗想著是否那日所作真的過於混不吝了,才叫她這樣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