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姨先發製人:“快說說,怎麼回事?”
眾人搓了搓烤火的手,目光從火焰移了過來。
“其實我沒聽到多少,拚拚湊湊大概知道一點。”
徐沁怡抬了抬眸子,眼中和其他阿姨不一樣,少了點吃瓜的興趣。
“陳友平玩足彩,本來好像才欠一百萬,但是又借了貸款,聽說是高利貸,但那天警察同誌解釋說,就是個騙錢的!”
“然後就是這樣,他借錢繼續賭,越欠越多,東借一點西借一點,就零零散散借了好多錢。”
“那些個債主本來互不認識,後來竟一起找上門來。”
阿姨們聽見“七百萬”這三個字,就知道,這人一輩子把命搭進去了,下半輩子估計生不如死。
正常家庭也就存個十幾萬,多了就幾十萬,要說揚合鐵路家屬區能出個百萬大戶,幾乎不可能。
沈姨聽見這個,不禁感歎:“能借到這麼多錢,陳友平還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大家都知道,這個“本事”是個貶義詞。
“欠了這麼多,換我都絕望了。”那個阿姨繼續發話,於是臉上畫風一轉:“但是你們猜怎麼著,他兒子,說七百萬一次還清!”
眾人的唏噓聲更大了!
大家都驚訝,小聲感歎說這是個孝子,還有人誇讚說陳友平修了八輩子的福,才換來這麼一個兒子。
“不是,他兒子哪來的七百萬啊?”沈姨發話。
沈姨問出口後,忽然就想到:對了,那小夥開的是賓利!肯定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那個阿姨說:“知道的就這麼多了,話說我這段時間也沒在這裏,最近應該沒人來鬧事吧,那天晚上陣仗挺大。”
眾阿姨都不約而同地搖頭。
“那就是真還清了,不然的話,那些債主還會來。”
“七百萬...”沈姨搖搖頭,眼中出現一點憐惜:“這不得還地傾家蕩產啊!那小徐,你還跟他在交往...誒,小徐什麼時候走的?”
阿姨們看著空蕩蕩的木板凳,和消失在夜色中,徐沁怡的背影。
——
徐沁怡回到家,長吸一口氣,躺在沙發上給媽媽打了個電話。
“喂,媽,你吃完飯沒有?”
徐媽在那邊嗬嗬笑著:“吃了吃了,我們下午五點就吃了,吃的都比較早,你呢?”
-:“馬上就去煮麵了,媽,我想問你一個事。”
徐媽:“你說撒。”
-:“就是,01年的時候,我們家樓上是不是出了場事故,反正我記得有個男孩子,在我們家住了一晚。”
徐媽在那頭歎了一口氣,說:“這件事...好像是你七歲的時候發生的。”
“陳叔叔你認識嗎?就是住502那戶人家。”
徐沁怡:“你說的是陳友平對吧。”
徐媽:“對對對,誒,我這些年都沒碰見過他,你怎麼認得他的啊,沈姨跟你說的嗎?”
徐沁怡:“他是陳霽的爸爸。”
電話那頭忽然沒了聲。
但是徐沁怡也猜到,媽媽也覺得這件事不可思議,忽然,寂靜的電話那頭傳來聲音:“那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小孩,不就是他?”
果然,徐媽的話和徐沁怡的記憶撞上了。
“沁沁,你還有印象沒,就是你小時候,樓上來了一個小男孩,他在我們家住了一晚?”
-:“媽,那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徐媽娓娓道來,聽著徐媽的描述,逐漸補齊了徐沁怡零碎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