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恩伸手向腰間探去,風暴之牙固定於此。他緊握劍柄,拔劍而出。
“是的,就是那把錘子,我總不能真的拿著它去戰鬥。”
佩圖拉博對莫爾斯說,為坐在他對麵的康拉德·科茲繪製圖紙的手都暫時停下。
“作為獨特的咒言產物,它附屬的針對個人身份無法破解的識別設置,被證實為可以運用在數據庫的權限檢測上。盡管這是一個如今我才得知的巧合,但康拉德·科茲方才剛剛說了,基因的檢測是不值得信任的,所以你的聖錘正在發揮它最大的作用。”
“我並不是在質問伱為什麼把我送給你的禮物開發出新奇的用途,鐵之主,”莫爾斯說,轉動著他手中的羽毛筆,在他自己的羊皮紙上畫著新的劇情結構流程圖。
他正開始準備奧林匹亞賽事中的第二場劇目,在康拉德·科茲的要求下,他倒也算是獲得了一點新的靈感。
“我隻是感到新奇,關於你的創造力。”他停止轉動羽毛筆,對著佩圖拉博笑了一笑。“以及你的謹慎。為什麼你會想到建立一個數據庫?”
“最初是為保存記憶,”佩圖拉博說,“直到多恩有一次再度與我提及,他曾經在混沌領域中見過的那位未知敵手。我開始意識到……”
“保持警惕的必要性,我的兄弟。”科茲在指揮室中信步閑遊,打量著每一張懸掛在立柱之間的畫幅,“我很高興終於有另一個人明白這一點。不過,”他將目光收回,看向佩圖拉博與莫爾斯,“何為聖錘?在任何的預兆之中,我從未目睹……”
“這並非重點。”佩圖拉博說,“你對你的艦船還有多少設計要求,康拉德?”
科茲聳了一下肩膀,以漆黑的披風將自己裹住,“我明白了,”他輕笑著說,來到佩圖拉博的座椅側邊,看著鐵之主的創造,“這一層……無可挑剔。”
“那麼,”佩圖拉博翻過一頁,“下一層,分為幾個區塊?”
“我為何要在你的榮光女王中刻下我的名字?”佩圖拉博搖頭。“我先為你繪製草稿。”
他無法想象此後康拉德·科茲的子嗣在夜幕號中艱難穿梭,在基因原體設下的重重嚴酷考驗中尋覓出路時,得知這座迷宮竟是另一名基因原體所設計時,將對他產生怎樣有別於善意的看法。
“你若閑來無事,就來看我的劇目,康拉德。”莫爾斯呼喚道,放棄了相對低效的手寫,轉而讓羽毛筆自己快速移動,在一卷新的羊皮紙上快速書寫出故事的結構,以供原體閱讀。
科茲臉上閃過疑惑,他不認為莫爾斯會將他這位審美並不適合搬上奧林匹亞公開舞台之人,帶入書寫劇本的流程之中,除非這出劇目對他提出了別樣的要求。
“有一位名為克洛諾斯的國王——在我彷徨幽黑的追憶深處,這一名字似是已在往昔的首幕戲中得到了運用?”科茲挑起眉。
“我不覺得有必要為他想出第二個名字,”莫爾斯令紙張向上飄起,方便基因原體閱讀。“你大可繼續朗誦,第八原體。”
科茲舔了一舔他的嘴唇,那些細小的傷疤帶給舌尖熟悉的刺激,以及一股令人滿足的血腥之味。“這位克洛諾斯的王國深處,隱藏著一座深邃的迷宮,其中囚禁有一隻名為彌諾陶洛斯的人身蝠翼之怪物。”
佩圖拉博咳嗽了一聲,他已經明白這是哪一則神話。幸得馬格努斯身不在此,否則那名赤紅的原體難免又要對莫爾斯的改編之舉大肆抗議。
“彌諾陶洛斯曾為國王克洛諾斯之子,因一次禁忌的符文實驗,化作半人半異形的存在,自此便被迫獨居於迷宮的深處,以毛皮為衣,鮮血為飲,肌腱為食。”
“每一年,彌諾陶洛斯都會在獨特的死亡午夜之日,要求附近城邦送來年輕的血裔,作為獻祭於他的貢品。否則,他將脫離迷宮,深入王國,威脅眾生。這一殘酷的儀式,使得整片王國籠罩在恐懼之中,不可掙脫。”
科茲隨心所欲的念誦中逐漸注入了真實的情感,聲音變得時而拉緊,時而鬆弛,高昂與低沉並行,精雕細琢般,富有戲劇性的完美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