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文書之子(2 / 3)

“荷魯斯、馬格努斯、黎曼·魯斯、鄧肯·艾荷,”羅伯特報出這些素未謀麵的原體之名,“影月蒼狼、千塵之陽、太空野狼、複生者,在你的描述中,他們都與自己的軍團心念合一。”

“你的養父母改變了你,羅伯特。我能從現在的你身上看見一個不同的影子,一段被封存的往日。但你不是唯一的例外,真正與你情況相似的是安格隆。他的軍團習慣了殘暴,而他本人厭惡流血。”

“我以為他善於作戰?”羅伯特問,安格隆沒有掩飾他對馬庫拉格上層風氣的反感,有好幾次羅伯特都以為安格隆要對元老院成員大打出手。當紅砂之主從馬庫拉格啟航離開,他收獲了一種令他感到愧疚與後悔的放鬆。

佩圖拉博把膝上的那本書放回背後的大書架,答道:“他不吝於讓鮮血落地,隻要鮮血有必要流淌。但在事情無法挽回之前,他的容忍度其實比我與羅格都高上許多。”

“這為他帶來麻煩,盡管那件事後來成為幫助他徹底掌控軍團的契機,但災難終非無害之事。作為另一名基因原體,我用這重身份建議你約束好你的軍團,極限戰士之主。”

佩圖拉博心中閃過多恩被繃帶困在輪椅上的模樣,不禁真心地祝願羅格·多恩不會第二次遇到此等災難——應付一個全部精力盡數運用在說話上的原體,他認為在整個基因原體漫長的生命中,體驗一次足以。

“不必擔心,無論你指的是什麼,極限戰士在馬庫拉格駐紮時所有的物資調動和定位變化都在我的記錄數據之中。”羅伯特·基裏曼說。

在數據中藏有通向未來那千條道路的地圖,收集,記錄,標記,建模,計算,他習慣於完成這一切。極限戰士,乃至極限戰士背後反應的龐大帝國的陰影,都逐層在他的眼前褪下麵紗。

“或許我應當說我相信你。”佩圖拉博回答,“但我現在覺得這句話是關於災難的一種預兆。”

“我理解你。”羅伯特說。佩圖拉博決定不告訴他這種措辭會讓他顯得有些傲慢。不可理解的事實是,不管事情看起來有多麼穩定而欣欣向榮,隻要他一轉頭,他背後總能發生種種不同尋常的爆炸性事件。他真心希望自己不會習慣於接受這些不期而遇的厄難。

“好吧,既然你收集了這些數據,你不可能沒有自己的想法,基因原體。”佩圖拉博說,“需要喊羅格·多恩一起來聽嗎?”

兩人一齊轉頭,向著熱氣蒸騰的朦朧浴室中掃了一眼,在白霧中隱約看見羅格·多恩那頭被水打濕的硬挺白發。

“看起來羅格還在驗證熱水浴對因威特人的身體健康作用係數,”佩圖拉博轉回了頭,從羅伯特·基裏曼手中接過他的那根數據線,接回腦後。“大概你也不會想被他挑刺的。”

“我不是不聽意見的獨裁者。”羅伯特嘴上這樣說著,還是悄悄地把話題往後推進,“我準備用馬庫拉格的文化去改變他們,從教育和規令兩路並進,深化馬庫拉格製度與理念對我的軍團的影響。文化的種子一旦落入土壤,在度過初期的矛盾和摩擦後,將迅速茁壯成長,最終和平且深入地滲透在整個軍團的靈魂中。”

“這是正確的決斷,羅伯特。另外,你確實很看重文化,曆史學家。我想泰拉的大圖書館們會歡迎你。所以,是什麼困擾了你?”

“具體的措施。我還沒有收集到足夠的樣本,也即我還不夠了解星際戰士:我不確定人類帝國對這支軍隊的思想教育進行到了哪一重程度,他們的思維與行為將表現出等同於正常人類多少歲數的固執性。我製訂的策略需要鎖定在哪種程度,才能既避免一切努力化作無用的浪費,又避免過猶不及的反彈?我在思考這件事。”

羅伯特說,他的剖析中藏著一種難以覺察的冰冷理性。

佩圖拉博沒有立刻回答。他想了幾秒,接著開口詢問:“康諾·基裏曼與塔拉莎·尤頓是怎樣改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