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佩圖拉博的成長,他越來越對奧林匹亞的萬事失去參與的興趣:反正無非都是人類與人類的對決。

僭主握起他的權杖,杖尖抵著地麵站起,侍從立即將佩圖拉博發明的微縮擴音器遞到他手中。

“這句話是你表演的一部分嗎?”莫爾斯咧起嘴,自眼前的桌上拾來一顆未命名的水果,拿在手裏觀賞它紅潤的表皮。

“怎樣?”莫爾斯問。“想好你的演講了?”

佩圖拉博坐得更加筆直。

卡麗豐在稍遠處隔著劇院的圓台向著他們端莊地舉杯,隨後是僭主和僭主的兩名兒子。這幾乎相當於某種指揮家舉起雙手望向樂隊的序幕。

“我不需要演講。”佩圖拉博盯著莫爾斯說,“這將是一次宣告。”

統治者的呼吸聲很快傳遍整個劇場,借由劇院高效精妙的傳音結構,在所有前來參與典禮的人耳邊清晰響起。

“當我前往他的工坊時,”達美克斯有意地暫且避開提及名字,“我恭敬地詢問他,將要從哪位洛科斯的英雄身上繼承一個名字。我讓他得知,我們的諸位先祖曾立下何等的豐功偉績,而我們的光輝又是如何這樣一代代地流傳。”

僭主喘了一口氣,為他接下來要訴諸於口的話語做出充分的鋪墊:“而如今,我要愧疚地承認我的局限性。”

在另一種視界裏,構成佩圖拉博形體的不可言述的能量正時時爆發出極度刺目的亮芒,這正是他無窮潛力和磅礴本質的可視化實證,也是莫爾斯為他設計的鎖鏈將要自然脫解的外在現象。

“這種慣性讓我在我們的軍團領袖降臨前,從未設想過一個人,一個榮耀的、高貴的、將要改變洛科斯的人,將要拒絕一個已經銘刻在石碑、塑像與曆史中的刻痕。”

不過莫爾斯從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他向青年招了招手,讓對方坐下,並不禁好奇著假如他當年沒有剝離對方的超凡能力,現在佩圖拉博該有多高。

佩圖拉博點頭,坐在他的座椅上——又一個鋼鐵的器具,冰冷而龐大,精巧的設計風格與鐵石本身的冷酷融為一體,同時也更加分明地凸顯出佩圖拉博和整個歡暢場景的不同。

“我們受尊敬的軍團之主,洛科斯的鐵刃與鋼鐮,將要在今天進行他的命名。”達美克斯給予了一個有力的停頓,將更多的關注與儀式感的寂靜帶到圓形劇院內部。

“而軍團之主給我的回答讓我銘記不忘。他說:他的成就將比任何英雄都宏遠,他的偉大將比任何前人都偉大。”

“誰有資格讓他更換他的本名?他的本名又為何不可作為英雄中最耀眼的那一個,為後世代代所繼承?他生而不凡,並非因他出身高貴,而是因他為洛科斯造的福祉,與他將為奧林匹亞創造的和平。”

“現在,是時候選擇伱的名字了,我們的掌兵者、掌旗幟者、掌工造萬物者。”

僭主向佩圖拉博高高舉杯,一飲而盡。僭主的孩子依次鼓掌,卡麗豐的笑容尤其顯眼。